這一天早上信瑩和陳陽不約而同的遲到了。郝苗苗嘟囔著埋怨信瑩沒有及早的喊她，連她也無緣無故的被扣了一百塊錢。
“我冤不冤哪，本來我定了鬧鐘的。為什么沒有響呢？信瑩你也不喊我。”
“我要是可以喊你的話我也不至于被扣錢。”
“掙點錢容易嗎。今天通報文件一會就該出來了。到時候多丟人。”
“丟人不丟錢。”
“誰說不丟錢。那一百塊不是錢呀。我臉皮那么薄，以后該怎么做人哪，人生一大污點，何年何月才能洗清。”
信瑩瞥了郝苗苗一眼，從她的話語里怎么聽都能感覺到一種被人侵犯后想要聲討又怕載面的心思。關鍵這種屈辱沒有人去認同和同情反而有人火上澆油。
“你們倆昨天干什么去了。”劉紅把一扎數據表往信瑩面前一扔，“怎么能遲到兩個小時。你以為你們是誰呀？兩個屁孩沒大沒小才來幾天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別以為自己認識董事長就可以為所欲為，告訴你想吃這碗飯就老老實實的干，等你以后當了董事長你也可以睡到天荒地老，想讓人喊你都懶得搭理你。”
“你說夠了沒有？”郝苗苗咆哮道，“我們遲到我知道錯了。錢你們也扣了，還想怎樣？你是想讓我給你跪下嗎？干嘛呀這不依不饒的。不就是個總監助理嗎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是天皇老子也不能騎人脖子上拉屎撒尿。”
辦公室里的氣氛異常的緊張，清理垃圾桶的關飛看到郝苗苗急紅了眼，他的嘴角流出一絲得意的笑。他的大腦頓時得到了膨脹的理由，吹起了口哨，剛一開口他就意識到情況不妙。劉紅瞪著眼睛刺著他。
“幸災樂禍是不是？滾出去。”
關飛沒有理她，繼續捯飭垃圾桶。新裝上的黑色塑料袋不知不覺又被他拽了出來，他的心里很亂。被劉紅罵的暈頭轉向，他想一腳把垃圾桶踢飛，踉踉蹌蹌的走到劉紅面前大聲斥責：“老子來這不是聽你像下人一樣使喚的。老子是人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受你的窩囊氣。不干了。此處不留爺自由留爺處。還離不開了怎么滴。”
看著劉紅發紅的眼睛，急促起伏的呼吸，關飛緊張的咽了好幾次唾沫。他埋著腦袋對自己剛才的洋洋得意深感愧怍，眼圈通紅，淚腺也蠢蠢欲動。
“呦呦呦，你一個大男人還哭了。嘖嘖嘖，這以后怎么辦，說不得，得當祖師爺供著。”劉紅叉著腰，拉開了一副罵街的姿勢。
“你少說兩句吧，畢竟-------”一個戴著眼睛的形似文弱書生實在看不下去，唯唯諾諾的說。
“一邊涼快去。”劉紅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給直接當下水道堵死了，“別以為你們是大學生，嬌滴滴，我呸。老娘當初還是大學生呢，一樣要從端茶遞水干起。”劉紅說‘干’的時候仿佛有意強調一下似的，惹得眼鏡男又用怯懦的眼神望了一眼劉紅。
財務總監每次都是來和稀泥的，他把老花鏡緩緩的摘下。招呼劉紅跟他出去。語重心長的給小學生上課似的又教育了一遍。
遲到的布告打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皺起了眉頭。讓送報表的人重新打印一份，要把自己的名字用宋體小二黑體特立獨行的標出來。
中午下班前陳陽特意召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他檢討了自己遲到的行為并在大家的面前罰了自己一千塊錢。當場放在財務總監的手里。很多人很欣慰的對這樣的舉動表示贊賞。
從早上到中午陳陽一口飯都沒有吃，他還在為昨天的事發愁。他已經讓生產部將這個月出售的五百噸產品全部召回。并讓實驗人員準備就緒，務必仔仔細細對該批產品謹慎檢測，有問題道歉，損失就損失。倘若沒有問題，那么沒有問題的問題就算是大問題了。
陳陽一個人走在街上，心煩意亂。來來往往的人群忙忙碌碌，他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想一想，看到每個人每一道眼神每條街道甚至一個廣告牌都產生了對陳陽耀武揚威的映射。陳陽輕輕的摸了摸鼻子，里面還殘留著干硬的血塊。
“有空嗎？”陳陽撥了信瑩的號碼。
“我在上班呢？”
“上班？現在幾點了？”
“四點半。”
“你可以提前下班了。出來吧，我找你有重要的事談，你跟你的領導就這樣說。”
“哦。”信瑩猶豫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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