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云朵淡淡的點綴在天空中，清風(fēng)微拂楊柳嫩綠的枝條，嬌艷的花朵雖然雕零了，但陽光下蒼綠的葉子盡顯生機(jī)。

凌楚端著托盤走向門口，香茗的味道和青草混在一起，有一絲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他心中的憂傷也全然淡去。世間充滿了美好，前方的路即使是盡頭，他也要面帶微笑的走下去，不辜負(fù)活在這世上的每一天。

他剛想敲門，卻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敞開了，冰燦手持朱筆，眉頭緊皺，似未發(fā)現(xiàn)凌楚的身影。

凌楚將步伐放輕，放下托盤中的茶杯后，他的步伐停頓了一下，想轉(zhuǎn)身離開。過去凌楚都會留在冰燦身側(cè)，一邊研磨一邊看著他俊秀的容顏，即使冰燦偶爾會流露出一絲不悅的神情，但他依舊執(zhí)迷于自己的心，似想把冰燦的一舉一動牢牢記在心中。但現(xiàn)在凌楚的心更加淡漠了，他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他不想再讓冰燦因為他而心情不好。如果可以的話，他愿意永遠(yuǎn)呆在角落中，不是他放棄了，而是根本沒有一絲希望。

冰燦看著凌楚的身影，心中有一絲煩悶，他修長的手指用力按了按太陽穴，似乎想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凌楚在轉(zhuǎn)身的一剎那似乎看見冰燦流露出一絲不適的表情，他抬起手但緩緩放下了，莊主一定是因為看見他的身影而感到厭惡。凌楚的心頭劃過一絲傷痛，他失落的加快了腳步。冰燦昔日的溫情已成為過去，那一日晚的纏綿，凌楚很珍惜也耗盡了他今生的幸福，但他心甘情愿，即使換來冰燦的憤怒。凌楚現(xiàn)在每天能見到冰燦的唯一機(jī)會就是為他送茶，雖然身為下人他同樣很珍惜，或許以后連這個可以服侍冰燦的機(jī)會都不覆擁有了。

“凌楚。”冰燦看著凌楚邁出了門檻，心中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么東西，他似乎感覺凌楚更加沈默寡言了。身側(cè)的空曠讓他很不習(xí)慣，他想等凌楚主動留下來，但他卻看到他單薄的背影。

“莊主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我去做的。”凌楚轉(zhuǎn)身低下頭等待著冰燦的吩咐，他不會再期待什么，他不敢再莊主面前流露一絲感情，生怕被冰燦察覺后連冰燦的背影都看不到。

“留在這裏研磨。”冰燦的話語說出口后卻變成了命令的語氣，最近凌楚留在書房的時間越來越少，他根本看不下去手中的書卷，總是不經(jīng)意的看向身側(cè)。

“是。”凌楚點點頭，走到冰燦的身側(cè)，與莊主的距離那么近，他卻不敢偷看他的容顏。凌楚寧愿永遠(yuǎn)將那份情感深藏在心底。

“凌楚你最近為什么不愿來書房，不要再說怕打擾到我處理事務(wù)。”冰燦看著凌楚深深低下的頭，他想不通凌楚最近為什么總躲著他。即使他明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高傲的心也不會允許他向凌楚道歉。

冰燦已經(jīng)把他作為推辭的話說了出來，凌楚不知道再怎樣解釋，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暗藏在心底的感情。

“凌楚，倘若你有什么難言之隱，說出來，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去幫助你。但我不希望你繼續(xù)沈默下去，難道你連我也不相信嗎？”冰燦看到了凌楚為難的表情，但他感覺這段時間的缺失很重要，如果他不問清楚的話，他可能會失去更多。

冰燦隱隱感到他和凌楚已經(jīng)回不去了，曾經(jīng)的過去很美好，冰燦總是冷冰冰的，但凌楚依舊想盡辦法讓他高興，但現(xiàn)在沈默寡言的凌楚卻讓他很害怕。他不敢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直視那份脆弱的感情，或許他真的會失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凌楚懇求莊主不要再過問，這幾天是我的過錯，倘若您想懲罰我的話，我愿意接受。”凌楚的語氣很低沈，他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冰燦，那樣的感情他不能說，他真的不想冰燦再追問下去。

“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我也不會勉強(qiáng)你。”冰燦嘆了口氣，看到凌楚脆弱的眼神，他更加不忍心。冰燦決定放棄自己一味的執(zhí)著，但他和凌楚之間的隔閡卻愈來愈深。

“謝謝莊主。”凌楚提起的心放了下來，以冰燦的性子來說，他必會硬逼著凌楚說出原因，但他今天卻突然轉(zhuǎn)變了，凌楚沒有感到絲毫的喜悅，或許莊主真的不在乎他了，他心中有一絲淡淡的酸楚。

“凌楚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說出來，如果你一直瞞在心中，就算我想幫你也找不到辦法。”冰燦看著凌楚，額間的碎發(fā)擋住了他的容顏，他似乎覺得凌楚的性格愈來愈沈悶了，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凌楚拿著硯臺，苦笑了一下，倘若他說出來的話，冰燦還允許他留在山莊嗎。冰燦永遠(yuǎn)都不會明白凌楚心中的痛，他為了留在冰燦身邊付出了多少代價。雖然凌楚并不奢望冰燦的回應(yīng)，但他心中依舊會有一絲隱隱的期待，那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許久的靜默，凌楚依舊低下頭站在那裏麻木的研磨，冰燦感到胸中有些悶，喉嚨略略發(fā)癢，他以手掩唇，輕咳了幾聲。

“莊主，您哪裏不舒服，是否要凌楚去叫大夫。”凌楚放下手中的硯臺，抬起頭擔(dān)憂的看著冰燦，這幾日他只想著逃離心底的感情，并未考慮周到。凌楚心中一陣自責(zé)，就算他要離開，也必須吩咐其他人用心服侍莊主，但那些人他都信不過，凌楚不知道這能不能算作他留下的一個理由，但太牽強(qiá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