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見劉娘子依舊一身素白道姑裝扮,清瘦筆直的背上挽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再無他物。
看著陳羽驚訝的樣子,劉娘子卻不以為意,以她的腳力,并不比騎馬慢多少,況且,馬匹對她來說,太奢侈。自她醒來,一直在西峰山,吃的用的都是武崇留下來的一點銀兩,她與綠芹又不善理財,除了日常用度,其他的全都買了吃食。這次出來,她只帶了些散碎銀兩,除保證一日三餐以及偶爾投宿外,其他再無花銷。一路行來,雖然清苦,但是比起前世做殺手的日子,簡直好了太多。
陳羽見她不以為然的樣子,顯然她從京都到定州一路如此!邊塞城鎮不比內地,人煙稀少,有時候錯過一個宿頭,幾日都沒有吃食,而且塞外遍地黃沙,晝夜溫差極大,難道她就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嗎?
看著她被砂石磨得破舊的鞋子,連日趕路散落在耳邊的幾縷發絲,清秀的面龐卻依舊平靜無波,陳羽忽然有些酸楚,那個武崇真就那么要緊?
劉娘子見陳羽面色飄忽,有些奇怪,不過她生性不愛多管閑事,只簡短問,“你的商隊呢?”
“商隊昨夜已經出發,在前面打探情況,我們在城外與他們匯合。”陳羽回道,心中卻是想著,早知是這樣,該多帶一匹馬出來,如今再轉回去已經是來不及了。
“哎,那個,要不你,或者我們同乘一騎?”陳羽有些臉紅。
“好”劉娘子倒是爽快,腳下一躍便來到馬背上。
陳羽身上一僵,他本以為劉娘子會拒絕,剛想著大不了,自己下來走路。沒想到劉娘子竟如此爽快,雖然明明知道她心裏是著急著去救武崇,但是背后傳來的若有若無得氣息實在是擾的他有些心神不寧。
劉娘子見他磨磨蹭蹭,不耐地扯了扯他的衣衫,示意他快些。
陳羽腰上一涼,心中一驚,雙腳不由得夾在馬肚子上,馬兒似乎嘲笑他一般,嘶鳴一聲,馱著二人向遠處奔去。
如此走了大半日的路程,頭頂的日頭越發毒辣,長時間消耗體力,需要及時補充水分和能量,最重要的是,陳羽的腰已經僵硬的快不像自己的了。
前面一片胡楊樹,可稍作歇息,陳羽將馬栓在一顆高大的胡楊樹上,取下馬背上的包裹,回頭見到劉娘子正坐在一顆樹下的石頭上,將背后的小包袱解下來,拿出一小塊僵餅安靜的吃著。
那僵餅是趕路人慣常攜帶的吃食,雖然可以裹腹,但正如其名,口感奇差,像石頭一樣僵硬。若不是實在是沒有其他的食物用以充饑,任誰也不會想去吃它。
然而面前這個清秀的女子正安靜的認真的啃著僵餅,像是吃著最平常的食物一般,表情平靜,無悲無喜。她身形看起來清瘦嬌弱,卻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滄桑與疏離感。
陳羽收回目光,從包裹裏拿出一塊熟牛肉干,另有一壺水,走到劉娘子身邊,將牛肉干與水遞與她。
劉娘子抬頭望了他一眼,舉起僵餅,示意她有吃的。
陳羽依舊舉著手中的牛肉和水,神情執拗,仿佛她不接,他就會一直這么舉著。劉娘子遲疑片刻,伸手接過牛肉和水,將僵餅用粗牛皮紙卷好依舊放進包裹裏,就著清水吃起牛肉來。
陳羽挨著劉娘子坐下,喝了口水,終于忍不住問:“你不是小寶的娘吧?”
劉娘子正專心吃著牛肉,被他忽的一問,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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