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倒是很受用。于是凌心滿意足地哼了一聲，認(rèn)真思考要不要再丟個懶人沙發(fā)在裏面。

在他們嘻嘻哈哈郊游的時候，余燁那頭，玱回來了。

“母親！我回來了。”玱向余燁行了一個那個朝代流行的一種見面禮。他依然保持了那副少年外貌——好像發(fā)現(xiàn)了余燁對這種略帶青澀的模樣會比較容易心軟。畢竟這家伙年輕的時候是個很俊朗的小伙子，不然怎么勾搭得北疆公主尋死覓活也要跟著他？

余燁從他的教學(xué)日志裏抬起頭，隨便朝他的方向一打眼，嗯一聲：“事情安排得怎么樣了？”

“我把家主的位置交給姬晟禹了。”玱語氣非常平靜地回答，“教訓(xùn)了家裏的小輩一頓，不許他們再給姬晟禹找茬，就這樣。”

余燁抬起頭，看向玱的眼神十分震驚。因?yàn)楂o滿眼狠厲地說“讓母親不快的人我全都弄死”的模樣還很深刻，結(jié)果他回家就把姬晟禹放了，還把家主的位置讓給他？雖然余燁也覺得姬晟禹沒必要死，但是他不打算過問玱如何處置他。只是他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

玱好像料到余燁會是這個表情，上前兩步到余燁跟前，好像在等夸獎似的眼神亮晶晶的：“我看著母親快四千年了，母親做事的風(fēng)格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知道這件事，如果換做母親，您一定會那么做。”

余燁略怔了怔，忽然懷疑自己何必那么堤防祎瑜玱，心驚膽戰(zhàn)地過了一千多年呢？他可是自己教出來的孩子啊！

“我還有一件事一直忘了問你。”忽然想起，之前去姬家的時候，被玱忽然露面一打岔，英名冊的事，至今忘了問。說著，余燁把英名冊丟在玱跟前，“為什么姬景峰能用這東西算計凌？”

“母親知道，關(guān)系到影魈存在的業(yè)果，就像樹枝一樣，雖然千絲萬縷，但其中依然是有主干的。比如我們倆業(yè)果的主干是祎瑜玱的戰(zhàn)功。而凌存在的主干是讓他進(jìn)入英名冊的那次北疆大戰(zhàn)。姬景峰的那道符，必須埋在主干上才能將凌這顆‘樹’連根拔起。這就是為什么他用英名冊對凌下手，卻無法對母親下手。”玱略頓了頓，猶豫地開口，“這個辦法是姬晟禹交給姬景峰的，為了引母親回姬家。如果母親介意這件事，我可以回去教訓(xùn)姬晟禹。”

“不必。”余燁擺擺手，接著問，“也就是說，燒了這本英名冊，凌就不必再擔(dān)心這種事了？”

“不出意外的話，不會了。”

“也罷……”余燁長長地嘆氣，把英名冊收起來，打算有空燒了——反正，和平時期的人類不需要英雄。只有自己這些個老家伙會執(zhí)著于過去那些恩怨。可是塵歸塵土歸土，又何必留著變成自己的弱點(diǎn)？

玱見到余燁的眼睛裏終于露出云開雨霽的笑意，蹦起來，變成貓的模樣躥到辦公桌上。他剛想去余燁膝蓋上睡會兒，卻發(fā)現(xiàn)他的特等席已經(jīng)趴著一只灰黑色的貓，立刻尾巴一豎，炸毛地對著那只剛睡醒的貓猛一呲牙。

余燁滿頭黑線——進(jìn)入貓的角色太深了吧？他伸手把玱從桌子上拎下來，擱在腳邊：“變回人。”一邊打開自己手邊的辦公桌抽屜，從裏面掏出一個手機(jī)，回頭遞到玱手裏，“會用嗎？”

玱看著手裏的東西，眼神一亮：“母親的意思是？”

“下學(xué)期給你弄個檔案，去學(xué)校上課吧。讓他們幾個帶你玩，不要整天想方設(shè)法往行政樓鉆了。”

雖然有人權(quán)了，但是玱卻不特別開心的模樣：“那我也不能在母親屋裏睡覺了？”

余燁扶著額頭用力嘆氣：“我要換房子了。你都多大了？自己睡一間房去。”但是話一出口，他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適應(yīng)“母親”的身份了？好想撤回……

“哦，如果是母親的意思的話……”說著，他還剜了那只灰黑色的貓一眼——雖說是這個小家伙救了自己，但是爭寵也太快了吧！

“可是我不會用這個。”玱晃晃手裏的手機(jī)，“近100年我都呆在姬家。”

余燁猛地想起，姬家那個祖宅一沒信號二不通電……“那你該不會……也不會用洗衣機(jī)、微波爐、電飯煲？”

“那些東西我看母親用過，大概會。但是手機(jī)太覆雜了，光看著沒學(xué)會。”

“我用得也不算好，只是普通的發(fā)信息找資料而已。等他們回來，讓他們幾個教你。”

晚上他們四個人回來之后。余燁簡單地講了玱帶回來的這些消息。

玱看到月都改抱那只灰貓了，嘴角略抽搐——自己走了一周，再回來就沒有立足之地了那種感覺……

凌卻一點(diǎn)也無法信任就那么被放走的姬晟禹：“確定那家伙不會再找我們麻煩？就算他不找，他的手下心腹呢？”

“凌，”余燁的語氣異常嚴(yán)肅，“姬家必須正常運(yùn)轉(zhuǎn)——只要影魈這種生物還存世，就必須有這堵墻。再如何衰弱式微，但是只要威懾力還在，哪怕是一面旗幟，也不能倒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