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漓微點頭,二皇子與韋、黎二人俱揖手回禮。
于王氏起身:“長公主數次邀老婦家這不爭氣的丫頭,老婦多謝殿下看得上她,未因她粗陋而有嫌棄,處處關照她,給殿下添麻煩了。”
夏漓笑:“老夫人客氣,于姑娘知書達禮,并未有半點麻煩。”
聽得長公主如此夸讚自家孫女兒,于王氏的高興溢于言表:“殿下謬讚,她哪裏當得起如此夸獎。”
夏漓繼續笑:“怎么當不起,于姑娘談吐文雅,女紅一流,送我的手工,精美別致,老夫人家中家教好,將于姑娘教的很出色。”不好,也不能當皇子妃是吧,她皇兄可不是吃素的。
于王氏笑容加大:“不敢當不敢當,阿秀,還不謝過殿下對你如此褒揚。”
“妾沒有殿下說的那樣好,多謝殿下抬愛。”于氏立即揖手道謝。
夏漓受了這一禮,口中稱:“不客氣。”
客氣話告一段落,于王氏告辭:“老婦打擾殿下出觀已久,這就告辭,謝殿下撥冗召見。殿下,今日是在此處偶遇,老婦失禮,未請殿下喝上半盞茶,還請殿下有閑時,下駕鄙府,老婦家中上下必掃榻以待。”
“老夫人客氣,我有空一定去貴府。只是夫人,我有幾句話相告,如有不合理之處,萬請海涵。”夏漓有話要說,自然得繼續客氣。
“殿下盡管吩咐,有什么合理不合理的。”于王氏立刻答道。
“是這樣的,我聽說,于姑娘如今還被拘在家中學規矩,私以為,于姑娘的規矩已經不錯,即便將來在宮中偶有差錯,宮中諸人也還算和善,不會與她計較……
且,于姑娘賜婚于二皇子,并不是因為于家的規矩禮儀,僅僅是因為二皇子的青睞。于老夫人,您說呢?”
于王氏楞了一瞬,立即答道:“殿下說的有理,老婦明白殿下的意思。”就是說她家舍本逐末,不該拘了姑娘硬學禮儀,更重要的是要討二皇子喜歡。
在場眾人都明白夏漓話中之意,于氏當場羞紅了臉,二皇子則偷偷給夏漓一個‘小姑姑真棒’的眼色。
于王氏帶著于氏退走,二皇子則給夏漓揖手行了一禮:“還是小姑姑疼我,小侄這廂有禮了。”
惹的韋世游看著二皇子行禮的身影,只覺不忍直視,這也太那個卑躬屈膝了吧!
黎尋之默默忍笑,見她安然受了二皇子的禮,口中還道:“不客氣,主要是為了一勞永逸,萬一你惹陛下不高興,拖延你的婚事,我總不能一直給你當筏子吧?”
“……”這是咒他呢,二皇子哽住,想到他以后不會想方設法也見不到阿秀,心中高興,決定不與他小姑姑計較,口中問黎尋之:“尋之啊,你是打算繼續逛逛這青云觀呢,還是與我們一起走?”
黎尋之笑問夏漓:“殿下是走是留?”
夏漓逗他:“哦,這個嘛,你走我就留,你留我便走。”
黎尋之楞住:“……”這讓他怎么辦?
二皇子忍笑:“算了,不難為尋之,世游,咱倆去買那勞什子澄泥硯去,讓他倆繼續商量‘是走還是留。”他小姑姑也太過分了,專欺負老實人,讓他這做侄兒的都看不下去。
韋世游微合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只回二皇子道:“好,二殿下先請。”
話音一落,二人果然果斷轉身離開。
夏漓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韋世游突然轉身看向她,她微笑著對他微微點頭。
黎尋之見她點頭,回首正看見韋世游對她一揖,他皺眉,側行一步,擋住她繼續看向二皇子離開的方向。
夏漓不滿的收回視線:“你平日擋在我前面,要替我挨刀也就罷了,如今老擋我視線做什么?個子高了不起啊!”
他笑:“我不是故意的,殿下老看別人做什么,我就在你面前,不能多看看我么?”
她的白眼翻上天:“你是會唱曲兒,還是會唱戲?有什么好看的?”
他繼續笑:“我都不會,殿下不是說我好看嗎,好看自然該多看。”
她睜大雙眼,這家伙如今如此厚顏無恥的話都能說出來,她的無語無處訴說:“你如今怎的越來越不正經?”
“殿下也沒怎么正經過,嗯,不對,只有在退婚時,肯與我正經說話。”他笑意盈然,從容翻舊賬。
她嘆為觀止:“我如今才算明白,你為什么會得陛下青眼,你倆這翻舊賬的做派一模一樣。”她就說她皇兄不可能僅僅就因為什么人品家世給她尋駙馬吧!
他忍俊不禁:“那阿漓便如待陛下一樣,喚我一聲哥哥?”
“你就不能有出息一些,讓我喚你‘爺爺’?”她沒好氣,哥什么哥,莫不是記恨她曾讓他叫她‘祖母’?
他垂眸低笑:“我不敢。”她是陛下的妹妹,他哪敢如此無狀,不然陛下成什么了?
她白他一眼:“那你白話半天,別廢話,接下來,你要去哪兒?是去觀楓葉,還是離觀?”
他看著她輕笑:“殿下去哪,我去哪。”
也不是不行,她道:“我是沒那個耐心再爬一次山,這楓葉想必你也看過數次,年年大同小異,所以,咱們先出觀?”
“好。”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哪裏都可以去,他再次朝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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