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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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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最后一張紙鈔被沈赴夾在兩指間，隨意地丟出，林盞顏才勉強鎮(zhèn)定地說：“我沒事。”

對面那一排人還在磕，額頭基本都紅了。對這么一群不倫不類的社會青年來說，每個月兩萬工資的體面工作大概真的很要命，如今嘗到甜頭，就更不愿回到以往混社會的日子去。

沈赴扔完錢，靠在沙發(fā)上，雙腿交疊，以一副欣賞的表情微笑著看他們。直到湯啟辰說：“欸沈赴，停吧停吧，我老婆不舒服。”

沈赴于是悠悠看過來，笑眼和林盞顏對上。

一個從容自若，一個魂不守舍。

然后他擺擺手：“行啊，那停吧，趕緊滾。”

隨后再招手，讓一直站在一旁的服務(wù)員過來，吩咐說：“收拾收拾桌子，另外把剛才那幾個人都開掉，對我來說已經(jīng)沒用了。”

服務(wù)員依舊很淡定地說“是”。

這下一屋子徹底沒話了。

林盞顏不敢再看沈赴，那種很詭異的情緒始終纏繞著她，像一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腦中亂麻一團，總覺得哪里不對，可就是想不出究竟是哪里有問題。

身邊湯啟辰嘆口氣，將她剩了四分之一的檸檬水推到她面前，柔聲說：“喝點水吧，顏顏，喝完我送你回家。”

林盞顏皺著眉喝，聽沈赴在另一邊打趣：“這點小場面都受不了，以后遇到更大的，能遭住？”

她捧著杯子，垂眼，不答話，湯啟辰拽過她放在他另一側(cè)的包，拉她起來，跟沈赴說：“算了算了，我?guī)茸甙伞！?

沈赴似笑非笑地看兩人，說：“走好啊。”

……

被湯啟辰拉出包間，坐上他車，離開，林盞顏始終是回不過神的狀態(tài)。

這會兒天空開始滴雨絲，湯啟辰罵一聲，不得不將敞篷關(guān)掉了。于是兩人被封閉在狹小空間內(nèi)。林盞顏隔車窗向外望，外面起了很大的霧，是一片朦朧又壓抑的黑，即使開著空調(diào)也覺得喘不上氣。

“累了就閉眼休息會兒吧。”湯啟辰說。

又是難得見他這么有良心。

林盞顏也確實不舒服，腦袋歪過去，以左手順心口，閉上眼努力調(diào)整著呼吸。湯啟辰開始咕噥：“沈赴那個人吧，你知道，他媽是個大網(wǎng)紅，從小虐待他，你別看他表面正常，實際心理特別有問題……你看我就算看他不順眼，也不敢真和他剛是不是？我怕他哪天拿刀來捅我。”

林盞顏蹙著眉聽，左耳進右耳出。

但五分鐘后，她覺得不太對。

心跳越來越快，并非由某種情緒所引起，而是不由自主的。

渾身也開始發(fā)熱。

她將手放到空調(diào)出風口，卻無濟于事。忽然明白什么，她再次看車外，不怎么客氣地問湯啟辰：“這是回你家的路，而不是回我家的，是不是？”

聲音因生理狀態(tài)變化而艱澀。

湯啟辰干巴巴笑幾聲，也不敢看她，答：“是啊。”

“你給我下藥了？”

“……”

一陣煎熬的沉默，林盞顏手死死揪著湯啟辰車座，克制身體里那股翻江倒海席卷而來的熱浪。她又問一遍：“說話，湯啟辰，你是不是碰我檸檬水了？”

湯啟辰語塞之際，她反應(yīng)過來，他應(yīng)該是在她出去找沈赴時下的手。后來要離開，他還特意囑咐她把水喝掉。

越回想這些細節(jié)越崩潰。

“什么……”

“別裝！”

“……”

第二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