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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割舍（1 / 2）

我霍然回頭，隱約看到雨幕中站著個(gè)高大魁梧的影子，他像是穿著軍裝，狂風(fēng)掀起他的披風(fēng)一浪一擺，就像死神一樣。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往媽媽身邊靠了些。“你是誰啊？”我尖叫道，死死抱住了媽媽。

他沒有理我，只是站在那里靜靜盯著我，他帽檐壓得低，我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感覺那兩束眸光很凌厲。

風(fēng)雨中，我們就這樣對(duì)峙著。我抱著媽媽驚恐萬分地看著他，也不曉得他到底是敵是友。即使他是敵人，我也沒有任何辦法，我此時(shí)已經(jīng)瀕臨崩潰的邊緣。

許久，他伸手往后勾了一下，忽然從他身后又走出來一個(gè)人，這人比他矮一些，但舉止利落且氣勢(shì)不弱，一看就是跟褚峰一樣練過的。

他悶不吭聲地把馬車上的棺材扛了下來放進(jìn)媽媽的墓地，又朝我走了過來。他湊近時(shí)我看清了他，方方正正的國(guó)字臉，很普通，但一雙緊蹙的劍眉甚是英氣。他很冷漠地看我一眼，伸手要抱走媽媽。

我沒放手，抬頭眼淚汪汪看著他，“你，你是誰啊？我想給媽媽換身衣服可以嗎？”

“她滿身病毒，你要不想被傳染傷就趕快放開，我要趕緊埋了她。”

他說著強(qiáng)行把媽媽搶走了，直接就丟進(jìn)了棺材里，像丟垃圾似的，接著他就把土推下去掩埋了，動(dòng)作很快。

“你等等，我自己埋，我自己埋媽媽！”

我飛撲了過去，趴在墓堆上看下面棺材里的媽媽，真真是凄涼到了極點(diǎn)。雨點(diǎn)混著墓沿的泥土滑下去，很快把她掩埋了。

我滿腦子都是她疼愛我的情景，一幕幕接踵而至。十六年的呵護(hù)，養(yǎng)育，她把滿心的慈愛給了我。而我什么都不能為她做，甚至給她燒一些紙錢都做不到。

“你們別動(dòng)，我自己埋她，嗚嗚……”

我哽咽道，把泥土一捧捧往下面推灑，這種痛苦無法言喻，像是用把刀慢慢把媽媽從心頭割舍掉。

想起她慘死的一幕，我心頭恨意滔天。有生之年，我一定要親自手刃那個(gè)該死的田中佐野，我要把他千刀萬剮。

掩埋好媽媽后，我已經(jīng)累得虛脫了，十指好像破了，指甲里灌滿了泥，疼得專心。

我又從馬車上取下了那塊木碑，用力插在了媽媽墳頭，又把之前褚峰給我的那塊桂花糕放在了媽媽墳頭，跪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

“媽媽，媽媽，下輩子我還做你的女兒……”

“人死不能復(fù)生，你就節(jié)哀順變，現(xiàn)在也不是哭的時(shí)候，趕緊走吧！”幫我掩埋媽媽的男子冷睨我一眼道，還伸手過來拽我。

我不想他拉我，手一揮別開了他，誰料身體虛脫沒力氣，一下子從墳堆邊滾下了草叢。趴在草叢上時(shí)，我心頭生生冒出了一股絕望，絕望到想死，所以我趴地上不想起來了。

那人來拉我，也被我一把推開了。亂世的硝煙令我不想再茍且偷生下去，褚峰那樣的人都活得兢兢戰(zhàn)戰(zhàn)，我又能怎樣？

死去，興許是我眼下最好的選擇。所以我負(fù)氣地趴在地上像具死尸一樣，任憑那人怎樣說都不理。

“少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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