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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回京去任職（1 / 2）

二月初,招討軍拔營，陸允明回京繳旨。同時去的還有黠戛斯使團(tuán)和回鶻使團(tuán)，皇帝敕旨也令程平跟隨招討軍一起回京述職。

黠戛斯使團(tuán)是敕旨上有的,回鶻使團(tuán)是程平建議陸允明帶上的——不能放葉其阿回去,放回去就是個后患,還是以懷柔的方式把他拘在長安的好。

對于這位殺兄投降、目前回鶻部實際上的首領(lǐng),陸允明也不放心，便聽從了程平的建議。

在云州城,程平又見了納音最后一面。前次,納音是強(qiáng)大回鶻的宗室子弟,是“使節(jié)”,程平可著勁兒地籠絡(luò)他；這次,卻是戰(zhàn)敗的回鶻部新任可汗——皇帝冊封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外甥為“仁順可汗”。

再見納音,程平有點(diǎn)不知說什么好，尤其對其父的自殺,覺得很是遺憾。

綽度這個人，因為身世，頗受一些回鶻老氏族排擠，也并不很得桑格略信任,生前除了仁慈之名,沒什么建樹，沒想到會在黠戛斯人占領(lǐng)都城的時候自殺殉城——讓程平想起很多中原文人的氣節(jié),可見其母恒泰公主和中原文化對他的影響。

程平便問候起恒泰公主。

經(jīng)此一役,納音臉上已沒了先時的天真,頗有一部可汗樣子地回答：“多謝使君問候，家祖母身體尚安。”

又是個被逼著長大的小孩……程平在心里嘆一口氣，到底沒有念叨戰(zhàn)爭與和平這個話題，她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春天來了，外面天高地遠(yuǎn)、碧草如絲，可汗可以帶公主多出來走走。”

納音面色有些松動，點(diǎn)點(diǎn)頭。

程平對他行禮：“平不日將回長安述職，不能專程去拜別可汗了，還請恕罪。”

停頓了片刻，納音道：“使君保重。”

程平再對他行禮，便告辭出來。

“我把使君的八音盒轉(zhuǎn)送給了祖母，她很喜歡。”

程平停住腳，轉(zhuǎn)過身，看納音一眼，再次行禮，然后便走了出去。

臨行前，程平又忙著見三位縣令，跟屬官們開會，給自己的刺史工作掃尾，還抽空與當(dāng)?shù)厥孔彘_了個告別會——多謝他們在云州保衛(wèi)戰(zhàn)中的傾力相助。對自己的好兄弟楊華，程平更是不舍，找了個機(jī)會，兩人大醉一場，以至第二天陸允明相召，程平還帶著宿醉。

陸允明看她一眼，知道她這陣子忙忙碌碌，端的是“有始有終、有情有義”，想到“有情有義”幾個字，陸允明抿抿嘴，到底沒忍心在人前給她沒臉，只點(diǎn)點(diǎn)頭，待她入座，說起大軍拔營后云州戍衛(wèi)的事。

二月初，招討軍踏上歸途。

自那日認(rèn)清了與陸允明之間的“前景”、親自給這段感情蓋了be章之后，程平就有點(diǎn)避著陸允明，不能對人家負(fù)責(zé)，就別瞎撩撥了。

程平真有點(diǎn)同情陸允明，與那位柳夫人，當(dāng)初如果不是政治形勢，多么好的一對璧人，這會子估計娃都能寫詩了；后來一直打光棍，直到遇到某位渣女……

程平渣海無邊，回頭是岸，每天都提醒自己“要把陸相當(dāng)座主當(dāng)上司”，“要有底線，不要耍流氓”……又慶幸，陸相到底是宰相，拿得起放得下，肚子里能撐船。他這把年紀(jì)，單不了幾年了，等嬌妻幼子在懷，再對著朝堂上面目可憎的“程侍郎/程御史”，或者偶爾想起已經(jīng)辭官歸隱的“悅安”，會不會寫首傷感的小詩小詞以示對這段夭折感情的懷念？“非關(guān)病酒，不是悲秋”什么的？

程平想著想著，就把自己想難過了。目光投向前面的主將車駕，因怕露了行跡，片刻便挪開眼去，北方的春天來得晚，還是一片蕭瑟?dú)夥眨烨喟浊喟椎模h(yuǎn)處灰黑的阡陌村莊，腳下古道殘雪……

陸允明從忽閃的車簾里看到右后方的深緋色身影，心硬地繼續(xù)把目光放回手里的書冊上。

二月底，終于到達(dá)長安。

這次戰(zhàn)爭算是在西北邊界立了威，回鶻已經(jīng)被打殘，只要黠戛斯人不鬧騰，大約西北邊界能平安個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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