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的搖頭,“你們先回去吧。”
第一次在宋恩禮面前,他有了落荒而逃的念頭。
因為這橫生的枝節,宋恩禮忘了讓嚴朝宗幫忙把宋爺爺和蕭鐵柱鬧進打辦室的事壓下,等兩人回到軍屬院,這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在鄭艷麗意外身亡這件事上沒能抓到蕭和平任何把柄的高國慶好不容易抓到點小辮子,將矛頭直指。
“師長,部隊有部隊的紀律,不能因為蕭政委的功勞就抹去他的過錯,投機倒把是國家明令禁止的行為,是犯罪!蕭政委他身為上校級軍官卻知法犯法,為一己私欲抹黑部隊軍人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我提議應該嚴厲懲處,讓群眾們看看咱們打擊犯罪的決心,絕對不包庇自己人的公正!”緊急會議上,高國慶的語氣一次比一次激昂,義憤填膺與眉飛色舞不停轉換交錯,唾沫星子飛濺起二米遠!
蕭和平始終面無表情坐在那兒,背板筆直,眼神寡淡,仿佛看猴戲一樣看他表演,等他鏗鏘有力的一屁股坐下,他才漫不經心的抬起眼皮子,“家里倆老頭不知事,吃了碗驢肉湯也值得小高你這么上綱上線?”
“是事無大小!今天吃驢肉湯,明天就有可能買驢!”已經抓到把柄,在高國慶眼里就再也沒有啥蕭政委,此時此刻坐在那兒的只是一個犯了罪小青年,可以任他宰割!
說真的這么個屁事師長還真沒放在眼里,調解都嫌費口水。
投機倒把說大就大說小就小,也就一句話的事。
“差不多得了,這事打辦室那邊都不追究了,你們是同事,應該互相幫助互相關愛,咋能狗咬狗一嘴毛呢,啊不是,我不是說你們是狗。”師長甩甩手,“反正就那么個意思。”
“師長,話可不能這么說!正因為是自己人,才更應該起到相互監督的作用,”我們身為軍人,都應該以身作則!”
“那去年七月份小高你住院期間,你的妻子鄭艷麗同志多次拿著煙酒出入黑市換錢這事你打算怎么以身作則?”
蕭和平風淡云輕,高國慶面如土色。
“你調查我!”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事會被蕭和平給挖出來,鄭艷麗已經死了,事情也已經過去大半年。
“彼此彼此,你不是一樣去我老家調查我媳婦的彩禮?”
“既然你自己抖出來,那就不怪我沒幫你瞞著,蕭和平同志,請你解釋一下那卡車東西的來歷,另外,我覺得你媳婦的身份很有問題!她平時不止一次拿出大量可疑物資,用來收買人心,我懷疑這些東西都是你們從黑市上買來的!或許她是敵特分子,在用這種方式腐蝕我黨軍官的革命毅力!”
“咳咳……”高國慶說到最后一句話時,師長讓手里的茶給嗆了一下。
他現在喝的茶葉,就是前兩天蕭和平剛給他拿的,而且他家里還有不少吃的用的……
不止是師長,在座許多軍官都或多或少拿過蕭和平的東西,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一種默契到詭異的尷尬。
真他娘的,照高國慶這么說,他們全成了腐敗貪污分子了!
“師長,說到這事我必須插個嘴!”盛利適時出聲,打破了氣氛的僵局。
師長朝他抬抬下巴,盛利會意,繼續道:“不知道高國慶同志去蕭政委老家調查的時候還有沒有調查到一件事?”
高國慶冷哼一聲,“啥?”
“蕭政委結婚那天,省食品公司的嚴朝宗嚴書記也去了。”嚴朝宗去的時候并沒有表露身份,盛利敢保證,除了他們幾個并沒有人再知道這件事,那些社員根本不認識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他不壞好意的呲著牙花,“你可能不知道吧,嚴書記是蕭政委他媳婦的叔叔,那些東西都是嚴書記代表她娘家送去的陪嫁。”
副師長手上的茶杯蓋咣當一聲掉桌上。
別人不知道嚴朝宗的背景,只以為他就是個有能力有后臺的食品公司書記,他可是一清二楚,這蕭和平的媳婦,咋可能是嚴朝宗的侄女?
這嚴朝宗,又是咋跟蕭和平他媳婦搞一塊兒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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