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樣啊，那盧主任對薪酬有什么要求嗎？”

來的路上，石紅云和盧明哲就商量了一個薪水的問題，其他的事情都沒商量。他們兩個，一個是在縣醫院呆了好多年的老醫生，一個是剛剛畢業就進醫院的年輕醫生，他們對這個面試還沒有什么研究。

盧明哲第一個問題一回答，陶經藝就知道老盧現在的處境了，沒地方去了。和上司鬧矛盾了能有什么好結果呢，他就準備坐地壓價了。

石紅云和盧明哲商量的薪水是一萬五，結果幾個問題一問，老盧就沒底了，石紅云也沒底了！老盧看了看石紅云，咬了咬牙，說道：“一萬吧。”

陶經藝笑了笑說道：“本來呢，盧主任的專業和我們醫院的業務不是很匹配，不過，你是石醫生專門介紹來的，我也不說什么了。這個，我覺得薪水一萬還是有點多，這樣吧，七千！你看怎么樣？”

盧明哲在縣醫院，弄點藥品、器械回扣一個月怎么的也能弄個七八千，這都跳槽了，還繼續拿七八千就有點劃不來了。

這時候，石紅云憋不住了，趕緊幫腔道：“這樣吧，陶總，以后這個斷肢再植的手術我來做，只要手術量能上去了，我爭取在半年內讓盧主任獨立拿下這個手術。其實，這個斷肢再植在外科就是一個小科目，醫生也很好找的。可你要找像盧主任這樣當打之年的外科醫生，可不好找。我提個意見，薪水一萬二，你管各項保險！”

“行，給你一個面子，就按你說的。不過，目前只能開一萬，再不能多了，而且按照醫院的規矩，還得試用一個月！等盧主任能獨立拿下斷肢再植的手手術以后，我們在談，行吧？”陶經藝不虧的走江湖出來的，這次算是把石紅云給牢牢的套住了。“看你還往哪兒跑？”陶經藝心里得意的暗暗高興。

“老盧你看呢？”石紅云轉過頭，詢問盧明哲的意見。

“行倒是行，可是我沒地方住啊。而且還有老婆孩子的……”雖然是回答石紅云，可他的眼睛卻望著陶經藝。老盧的性格就是這樣，能沾點便宜，就是想辦法也要沾的。

“這個不用擔心，在醫院里我專門留了幾套專家宿舍，可以分給你一套。”陶經藝笑了笑。其實，這本來就是他給這些醫生準備好的。

“嗯！”這次，盧明哲終于眉開眼笑的答應了，一個月房租也得七八百，夠他兒子兩個月的伙食費了。

安頓好了老盧，石紅云也就放心了。人就是這樣，關系都是一天天處下來的，時間越長關系越親密。盧明哲雖然有點小氣，可人的本性不錯。一個中年男人小氣了，大都是拖家帶口有責任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才有擔當。

一周的時間，下鄉結束了。石紅云從草原回來，拿著轉科單子，進了心胸外科。

西北的心胸外科，在地區醫院主要干著胸外科的手術，心外科的手術開展的不多。好多年輕的醫生都不愛干心胸外科，太復雜了。就是省會的省級醫院，心胸外科都發展的半死不活，何況是地區的醫院呢。

沒前途，科室發展的就不好，沒人愿意干啊，就連晉升職稱也特別難，這個科室算是外科分出來的，一個小科室。只有一個主任，兩個主治，兩個住院，沒有副高。

可能是心胸外科科室的醫生都很佛系吧，說來也挺逗的，他們搶骨科的鎖骨，骨科搶他們的肋骨。其他的心胸疾病，就是讓給骨科，人家也不想要。

主任是顏承平，下面兩個主治現在還不能單獨做胸部的手術，所以，科室的手術幾乎都是他一個人做的。

石紅云在市醫院是出了名的人物，第一天進科室，顏承平還和石紅云主動的握手，別人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眼光，把個好好的氣氛弄的像雙方交接一樣。石紅云也沒辦法，人家伸出手要握，他不能不握。哎，這次把石紅云別扭的快吃不住了。

“石醫生你看看，現在科室就沒手術，病號也不多，委屈你了。”顏承平呆呆的看著石紅云，他知道石紅云愛做手術，泡急診就是石紅云的金字招牌。

“沒什么，慢慢的會好起來的。”石紅云笑著說道。

“哎，咱們這個科室，不能和人家骨科、普外比啊，比來比去的氣死人。這一周，你不用值班，先熟悉熟悉吧，從下周開始，你直接值班。如果碰到了鎖骨骨折或者是肋骨骨折的，你就直接手術吧，不必麻煩我。”顏承平知道石紅云是骨科大拿，要是做個手術來請示他，還有點不適應了。

“那怎么能行呢，您是主任，這也是醫院的程序啊。”石紅云說道。

“沒事，我信得過你，你就大膽的干吧。你看骨科那幫餓狼，也太不講情誼了，連肋骨骨折都不放過，咱們也不含糊，見著肋骨能拿下的也別放過！”顏承平說完，和下面的醫生交待了一下，就急著上門診去了。石紅云來了，他得多招攬幾個病號不是。

心胸外科的兩個主治，和石紅云打過招呼以后就帶著其他的轉科醫生去換藥了。科室里才十來個病號，石紅云也沒心事和他們搶，不然大家都尷尬。

反正第一周石紅云不用值班，就四處的閑逛。因為他太出名，醫院兩個大主任給做助手，雖然有安撫的意思，可畢竟是女院長親自點將，在危急時刻被點卯，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科室里的醫生對石紅云很客氣。不過，就是有點疏離的感覺，石紅云覺得無所謂，等時間一長，這種感覺就會消失的。

回到家，石紅云吃過飯準備去看看盧明哲收拾的怎么樣了。他們名義上的師徒慢慢的變成了實實在在的了。以前他們一個市區一個縣城的，見面不方便，現在都搬到了市區了，見面很容易，不用在電話里絮絮叨叨了。

盧明哲的老婆沒工作，就在家里安心的伺候他們爺兒倆。等兒子在伊市上了高中，她也閑了。這次，老盧不聲不響的在伊市找了工作還帶著房子，她也有點小高興。不過，私人醫院還是有點讓她擔心，畢竟這個私人醫院和公立醫院給一般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一般老百姓覺得這個私人醫院靠不住。

她對老盧扔掉縣醫院的工作還有點可惜。老盧現在的狀態就是停職學習，他直接就不去醫院了，也沒和韓獻打辭職報告，就這樣干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