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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3 / 4）

芙嫣突然特別心慌，可這一刻她根本不能離開。

神諭宮裏響起鐘鳴和龍嘯聲，六界都能聽到這攜著山海之氣的聲音。

天帝攜塵將帝璽交給芙嫣，芙嫣接過，在父帝退下后，拖著長長的衣擺走到帝座之前。

她停下腳步，捧著帝璽轉(zhuǎn)身，淡漠的目光掃過六界尊者，穩(wěn)穩(wěn)地坐在帝座之上。

“拜！”

高聲起，眾仙朝拜，芙嫣透過冕旒望著高臺之下，靈力匯聚，威壓迫人道：“起。”

日月交替，帝星轉(zhuǎn)換，九重天少帝宮，謝殞落下最后一筆，抬手抹去嘴角血跡。

他大限已至。

之前還以為能撐到繼位大典之后，但沒想到天道連這樣短暫的時間都不容他。

他將芙嫣要的方法改進(jìn)后寫在紙上，最后一個字用盡了他全部的力量。

他身子搖晃，眼皮沈重至極，但他不想閉眼。

有一個古老的聲音在耳邊說：你該走了。

于是他不得不閉上眼。

可他真的不想就這樣離開。

天道又如何？天道便能如此不公嗎？

賦予他使命，卻不曾給他任何恩賜，在他終于尋得所愛有了指望的時候，卻要奪走他的生命。

天道若是如此不公，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可若是沒有天道，六界必將覆滅，它是必須存在的東西，哪怕為了芙嫣，也要有天道存留。

不能毀了天道，那就……

換一個天道。

謝殞本快閉上的眼睛猛地睜開，他咬破嘴唇飛身而起，目視長空，身體開始如流光消散，雙目裏蘊著徹骨殺意，令九霄中的眼睛都不禁心驚膽戰(zhàn)。

芙嫣在繼位大典結(jié)束的第一時間回到了少帝宮。

她站在宮門外久久沒有進(jìn)去，仙婢上前跪拜：“陛下。”

芙嫣沒有反應(yīng)，仙婢們低著頭對視一眼，猶豫著是否要再行一次禮。

突然，芙嫣開口：“帝君呢。”

為首的仙婢伏身道：“未曾見到帝君離開。”

其實問她們也是白問。

謝殞要離開，哪裏會讓她們看見。

所以芙嫣進(jìn)來，四處尋不到他的時候也不意外。

……有什么可意外的呢，早在宮門外，她就從神識中發(fā)覺到他不在這裏了。

不在了啊。

芙嫣走到書案前，看到鋪開的紙張上熟悉的字跡，上面墨跡干透，應(yīng)該是寫好有一段時辰了。

芙嫣將紙張拿起，上面記錄的是她要的回溯方法。

無關(guān)六界，只回溯某一物的時光，照這上面寫的方法應(yīng)該不難完成。

謝殞怕她顧忌不到一些細(xì)節(jié)，還在一旁做了許多批註，事無巨細(xì)，字跡清晰，極有風(fēng)骨。

這讓她想起第一次見他，他在樹下看書寫字的模樣。

他的字跡幾萬年如一日，就這樣帶著她猝不及防地回到了當(dāng)年的心境。

芙嫣將紙上的內(nèi)容記在心裏，本該按照謝殞所寫毀掉這張紙，畢竟這種逆天的方法留存于世問題很大，但……她做不到。

明明只是一把命火的事，可她做不到。

她將紙張小心地收回袖裏干坤，隨后望向一旁的斷劍。

若按她之前的迫切，現(xiàn)在該立刻開始試著修覆神劍。

但她沒有。

她緩緩坐到椅子上，上面一片冰冷，顯然謝殞已經(jīng)不見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