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她他
◎“汪。”◎
宴之峋懷疑自己耳朵剛才被其他音頻侵占, 出現了短暫的錯覺,但對方一本正經的神色仿佛在告訴他:別懷疑,她就是這么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說不上生氣, 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真希望你下次哄我的時間能延長到兩分鐘?!?
“哄你?”言笑像聽到了相當不可思議的字眼,“哄什么?你誤會了吧?!?
她放緩語調,加重字音,好在窗外喧囂的車馬裏讓自己的聲音聽著更清楚些, “我這是因為心虛, 想要補償你,和哄可沒有半點關系?!?
宴之峋扯唇笑了,“我倒是頭一次聽到有人能把心虛說得這么理直氣壯的。”
言笑沒往下接,改變主意:“算了, 直接在外面吃吧,找個面館湊合湊合?!?
嘴上說著湊合,一面還是拿出了手機搜索附近美食店。
正搜得起勁, 宴之峋遞給她一張銀行卡, 言笑于百忙之中抬起了腦袋, 一臉迷惑:“又給我卡做什么?”
“不是我的,我媽給的,她還把上次你給她的支票還我了?!?
言笑慢吞吞地哦了聲,毫不扭捏地接過卡, 借著窗外的路燈燈光粗略看了兩眼,“這裏面多少錢?”
“不清楚。”但不會太少,估計掏空了趙藍心大半的積蓄。
“她以什么名義給的?”
“說是給言出的?!?
言笑又哦了聲, 坦蕩收下了, 裝進皮夾內層。
宴之峋頓了頓, “我能感覺到,我媽她今晚很——”他嘗試找到一個最為貼切的形容詞,最后發現,再華麗的辭藻都比不上簡單的兩個字,“高興?!?
那更接近于一種仿佛被人告知了她的未來其實還存在著無盡可能性的欣喜。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下次帶她去其他地方。”
宴之峋瞇眼,“其他地方指的是什么地方?”
言笑間歇性失聰,把腦袋探到車窗外,“今晚的風真大,都聽不見你聲音了?!?
宴之峋又一次把人撈回來,想讓她安分地在座位上坐好,然而她不僅沒坐好,還大幅度地轉過身體,猝不及防地親了親他唇角。
也正因為猝不及防,又沒把控好力道,宴之峋感覺他們兩個人的牙齒都磕上了。
幸虧車還沒啟動,不然大概率會連帶著發生另一起事故。
言笑后知后覺感受到疼痛,呲牙咧嘴的,“你骨頭真硬,還是說你最近瘦了不少,怎么這么磕人呢?”
“哪疼?”
她指了指自己嘴巴,“鼻子也撞了下,鼻梁疼。”
宴之峋在回句“我也疼”和哄她間選擇了后者,大拇指在她唇角摩挲一陣,又輕輕捏了捏她鼻子,“還疼不疼?”
言笑的註意力早就沒在這了,心不在焉地搖了搖頭,抬起頭的同時把手機屏幕亮過去,“附近也就這家還在營業,口碑也還不錯的,去這吃吧。”
宴之峋沒動,把臉湊到她面前。
言笑猶豫一秒,再次親上他的側臉,很輕柔的一下,留下的余感弱到幾不可查。
宴之峋原本打算讓她也來揉揉自己剛才被撞到的地方,沒想到會迎來這么一下,他是什么怨言都沒了。
小吃店裏坐滿了人,只有門前幾張椅子還空著,最近氣溫越來越高,這個點在外吹著風也不覺得冷,言笑擔心的是宴之峋這難伺候的人會受不了這樣“接地氣”的環境。
鑒于她今晚還沒正兒八經地哄過他,再難為他,就顯得不近人情了,她正要體貼地提出換個地方,就見他抽出幾張紙巾,在塑料凳和木桌上來回擦拭幾遍,還替她把她那凳子也擦了。
言笑的視線跟著他勁瘦有力的小臂走,“宴哥,你現在真迷人。”
西裝革履的,和路邊攤的煙火氣息格格不入,卻有種違和但不別扭的美感。
宴之峋的關註點偏了,“現在?”
言笑立刻改口:“永遠?!?
宴之峋翹了翹唇角,隨即問:“想吃什么?”
言笑在鮮肉餛飩和酸湯肥牛米線糾結了半天,宴之峋直接替她把這兩樣都點了,他沒什么胃口,隨便要了碗小排面。
吃到一半,接到科室打來的電話,是羅茗底下的規培生,咨詢他一些關于器材安置的問題。
言笑聽他打完電話,沒忍住問:“宴瑞林最近是不是一直在給你使絆子?”
宴之峋默認了,過了一會補充道:“不過接下來有段時間他沒法找我的麻煩了?!?
宴瑞林要巴結的那領導兩天前被紀委查出了些貪污受賄的問題,雖然還沒對外通報處分,但下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即將接替他上任這人草根階級出生,摸爬滾打大半輩子,直到兩年前的一次機緣巧合才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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