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戌正,劉盈才悄悄的進(jìn)了椒房殿
擺手阻止了殿中侍女的參拜,劉盈輕聲問道,“皇后娘娘呢?”
荼蘼指了指寢殿之內(nèi)
八寶羊角宮燈在燈罩的掩映下散著柔和的光芒,殿中帷幕重重垂放下來,一片靜謐這個時侯,平日里阿嫣已經(jīng)入睡了許久了劉盈吁了口氣,躡手躡腳的進(jìn)殿,撫了撫暗暗痛的肋骨,輕吸了口氣
雖然樊伉已經(jīng)頗為留情,但打到興頭的時候,又如何能真的完全控制的住?肋下的青痕韓長騮已經(jīng)上過了藥,卻終究掩飾不住,怕阿嫣擔(dān)心,他在外頭蹉跎了很久,估摸著阿嫣已經(jīng)入睡了,才回來
“呀”
回過頭來,見一個人坐在搖椅上,凝神看,卻是阿嫣披著大氅
劉盈咳了一聲,柔聲問道,“怎么還沒睡?”
“我在等你呀”張嫣微笑
笑意落在陰影里,飄渺不見“我每天都要你陪著才能睡著的今天,你既然還沒有回來,我又怎么會去睡?”
劉盈便頗感歉疚,走上前去,撫了撫張嫣的額頭,道,“是我的不是我若知道你在等我,便一定會早些回來了”
張嫣瞄了瞄劉盈掩飾性護(hù)住的肋下,沒有說話
他不想讓她知道他的傷,她便不問只是,另一件事情,她卻想要知道
“手都涼了”劉盈握著她的雙手,勸道,“還穿成這樣待在外頭,還不快去睡”
“持已,”她溫柔而又堅持的道,“我不是孩子了”
劉盈失笑,“在我眼中,你還就是個孩子好了,”他抱著妻子,道,“天不早了,咱們真的該去睡了”
張嫣站在原地,不肯動彈
劉盈便嘆了口氣
他知道阿嫣性子里有一種本真的固執(zhí),于是靜靜的望著妻子,“你想要問什么?問”
她抬頭,望著丈夫,明媚的杏核眼今夜顯得分外的黑,“持已,”張嫣輕輕道,“你今日和舞陽侯的糾葛,我不想過問可是,你不想問問我,那些日子我在匈奴曾經(jīng)經(jīng)過些什么么?”
因為無法解釋與阿蒂的關(guān)系,她從沒有主動向劉盈說過自己在匈奴的事情,劉盈也并沒有追問這是他的體貼,她很感激可是,出于常情,作為一個丈夫,對于妻子在外的經(jīng)歷,終究,會有幾分疑問?
劉盈看著妻子,有些懊惱也對樊伉愈生出一絲惱意來
樊伉對阿嫣的懷疑,終究是傷到了阿嫣
他知道阿嫣需要的不是謊言,而是支持與真心于是正色答道,“我不想問因為不需要”
張嫣的一雙精致的杏核眸因為訝異而微微睜大
“樊伉今天的話,想來你已經(jīng)猜到了”劉盈嘆道,“他從沒有真正認(rèn)識阿嫣,所以會為一些假象迷惑可是我從沒有懷疑過你”
他望著張嫣
“我所認(rèn)識的阿嫣,雖然有著一點心思,但卻是極為驕傲且善良的女子,這樣的阿嫣,不會用謊言來堆積自己的幸福那些事情,你若不想說,自然有你的道理可是,阿嫣,我想要你知道,”
“只為著你能夠依舊驕傲而且從容自得的站在我面前,我就會毫不猶豫的相信你”
他的聲音清朗而落地錚錚有聲,他的目光明亮而坦然堅定,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之下,張嫣覺得自己仿佛一個雪人,沐浴在冬日的陽光之下,下一刻便要融化,哪怕融化也心生歡喜
“傻丫頭,你不要哭呀”劉盈將張嫣擁在懷里,愛憐道,“哭什么”
“我很開心”張嫣有些哽咽,淚水綿延的從眼眶中落下來,她的唇角卻揚起抹也抹不去的微笑,隔著潺湲的淚簾,看著自己的夫君,自己前世今生唯一深愛的男人,
“曾經(jīng),我有一位閨中密友,知道了我喜歡你,就問我,天下有那么多男人,為什么我偏偏喜歡這個人”
“我其實不記得我當(dāng)時怎么回答的了這些年,覺得苦澀的時候,偶爾想想,也會問自己,值不值得?現(xiàn)在我可以驕傲的告訴自己,值得,很值得”
“只為了你今天的這句話,我便覺得,這些年的傾情,便全部值得”
愣是沒舍得拆這一章喲
當(dāng)時埋樊伉伏筆的時候,下頭就有人猜,看著日后就要虐了
俺就想安慰她,安啦安啦,俺不會虐滴喲
咱說咱不虐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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