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說一遍，你就會信了嗎？抑或我再說一遍，你還是不信！”
松了手，低頭看她，她亦直視著。林瀟知趣退下，屋裏只有二人對望，一言不發。
良久，他忽然上前一步奪下她手中的茶杯，狠狠擲出，“哐當”碎成幾瓣，散落在墻角，古樸的荷花屏風也濺上些許茶水。
她依然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你早就知道，為什么一直瞞著我？為什么從來沒提過？”他的聲音滿含怒氣，她卻還是淡淡，“現在知道也不晚。選妃的名冊，我會命人送到華泰宮去。”
南昊洺忽而大笑，“哈哈哈……朕知道你對后位毫不上心，可真沒想到你和母后如此一條心？倒是朕多事了？朕應該遂了母后的心愿，先廢了后，再遂了你心愿，立新后。這樣就皆大歡喜，也不枉費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了！”
“謝皇上恩典！”
他怒而扼住她的雙肩，“云晰夢，在你眼裏，我究竟算什么？”
云晰夢緊緊握著手中的杯托，被捏碎的杯托割傷她的手掌，鮮血一點點從指間滲出，滴落在裙角。不敢看他離去的背影，不敢回想他的憤怒和悲哀。
彩霞收拾著屋裏的殘局，忽然發現她裙角的血跡，抬頭一看，“娘娘，您的手流血了！”云晰夢呆呆坐著，不動也不說話。
“傳太醫！”
“不必了彩霞。”
彩霞嘆了口氣，“娘娘，雖然奴婢不知道皇上今日為什么發這么大的火，但是皇上一向最疼娘娘了，要是知道娘娘不愛惜自己，會心疼的，到時候我們這些奴才奴婢又要遭殃了！”
云晰夢面色和緩些，“這點小傷不必傳太醫了，我哪有那么嬌氣，你給我包扎一下就行。”
“娘娘是千金之軀，當然矜貴，娘娘要是不愿見太醫，就召林公子吧！”說著就跑出去，云晰夢攔不住，只得由她去了。好在林瀟心中不安，也未曾走遠，只在正陽宮外徘徊。
林瀟仔細包扎了傷口，“娘娘不只喜歡傷人，還喜歡傷己，在下固然擅于治傷，卻不治自傷！”
云晰夢淡淡一笑，避重就輕，“林公子把傷口包的如此嚴實，本宮若要換藥恐怕都難啊！”
“娘娘以為包的越嚴實，越不容易揭開么？卻不想包的越嚴實，越是招人註意！”
“公子若是不想被牽累，本宮這就準你離宮。”見他嘲諷地笑笑，“怎么？以為本宮就此失勢，連這點權力都沒有了？”
“娘娘此話，是低估了在下，亦是低估了皇上！在下確有離宮之意，卻不是怕遭到牽累！在下一生風流，舌燦蓮花，自然少不得說謊逗趣，難登大雅也無關痛癢，可是自從遇上娘娘，每一次謊言，都左右為難，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在下心中除了娘娘的知遇之情，亦有與皇上的朋友之義，著實兩難！皇上與娘娘夫妻間的事，在下不該多問，也不想多管。思來想去，只有眼不見為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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