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聞回眸，站在她身后的，是邢盛安。
邢盛安今日穿了一身半舊的紅色騎裝，頭發束起，扎著抹額，整個人看起來干凈利落，一掃曾經的陰鷙神情。
“顧少將軍，”邢盛安不好意思撓撓頭，“當日是我失言，我一直想當面向你致歉。”
“叫我顧君聞就好。”顧君聞笑了笑，她能看出來，眼前的少年是真心的。
“顧…顧君聞，我也是來向你道謝的，”邢盛安嘴唇蠕動幾次，最終握緊拳頭，堅定的開口，“謝謝你點醒了我。我想了很久，我決定去參軍了。”
“好，等我回到塞北，我們定能成為戰友。”
“戰友。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早春的暖陽下，兩個少年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有日光灑在他們臉上，也照進他們眼底。
“再見了顧君聞，這京都容不下我這個庶子，我要到戰場闖出一片天地！”邢盛安勒緊韁繩，調轉馬頭奔向遠方。
“來日我建功立業，定要重振邢家軍威名，令盛世常安！”
須知少年凌云志，曾許人間第一流。
這世間真正少年郎，本就該如風般自由自在、無所拘束。有夢就追，永遠向前。
“你看夠了嗎？和個望夫石似的。”葉南一勒馬走來，不經意的看向邢盛安遠去的方向，不一甩馬鞭，“走了，我們要遲了。”
“知道了王爺。”顧君聞看著時不時就更年期的葉南一，偷偷翻了個白眼，還是老老實實跟了上去。
賽馬場上已經十分熱鬧，一群少年正在鬧哄哄地選擇隊伍。
“騎馬者分成兩隊，終場時把馬球打進對方球門裏最多的…顧君聞！你倒底有沒有在聽！”葉南一難得“屈尊”介紹，說的正盡興，無意間一回頭，卻看到了嘴角仍掛著笑得顧君聞。
“在聽，在聽。我沒有在想燒鵝！”顧君聞下意識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眼神格外真誠。
葉南一氣的五指并攏，扶住額頭。很好，都會不打自招說反語了。
“那個，王爺啊。”顧君聞笑得極其卑微諂媚，要是她身后有個尾巴，說不定此時正甩來甩去，“我可以不參加嗎？”
說完后，顧君聞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葉南一晦暗不明的神情。
她是真的慫男主，也是真的不想打馬球。
“理由？”葉南一控制住感受到主人身上低氣壓而躁動的踏雪，聲音低沈得可怕。
“因為，”顧君聞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聲音越來越小，“中午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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