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知道苗榮受傷的事,很是擔心,后知道他們偶遇了歐陽向如甚是心慰,原本打算派的御醫也換成了各種補品,讓人千裏迢迢從吳國送到了山莊。不過,為了保險,冰柔并沒有讓送貨的人知道山莊的具體位置,而是在距離山莊百裏之外接得貨。不是不想信任吳主,實在是這世道太亂,不得不防。
唯一讓冰柔開心點的是,她名下的田產,房屋,商鋪在不斷的擴大,銀子向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不得不說,玉雪是個相當能干的人,簡直堪比天才!不過讓冰柔有些小小郁悶的是,玉雪似乎更聽旭和雪獒的話,對于她只是形式上的服從,不過……看在這些財產都歸在她的名下,她也不去計較了,必竟她可是什么也沒做,白得來的。再計較,這臉皮也忒厚了點!
“怎么了,臉色這么差?”苗榮走上前,看著哀聲嘆氣,神情不悅的冰柔,柔聲尋問。如今他的外傷已好,內傷卻還需再調養調養。
呃?回轉頭,看到苗榮只著了一件單衣,冰柔不由蹙了蹙眉,埋怨道“風這么大也不知多加一件衣服,阿米也這么粗心了嗎?”
跟在苗榮身后的阿米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冰柔,沒有言語,轉身離開。
自從知道阿米學過醫,冰柔就讓阿米專門照顧苗榮的生活起居,大概是因為不習慣陌生人的接觸,苗榮倒沒拒絕,而阿米也很盡責的照顧著苗榮,只是這種照顧似乎與從前有些不一樣。
苗榮失笑“還說我,瞧你還不是,站在這風口處也不知站了多久?手都快變成冰塊了。”
呃?不露痕跡地收回被苗榮握在手心裏的手,冰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雙手快速地搓了搓“想不到這還沒入冬,天就這么冷了啊!對了,師傅,離開吳國這么久,不想回去看看嗎?皇上……好象很掛念你。你……擔心他嗎?”
一抬眼,就看到面無表情地玉雪拿著一件披風向自己起來,忙笑著對她點頭示好,不過,玉雪視而不見。在心裏無奈的笑笑順從地讓玉雪將披風為自己披好,接過阿米剛沏好的熱茶,冰柔才轉眼看著苗榮,緩緩坐下。
玉雪是前兩天回來的,不過,她好象心情不是很好,而且對苗榮似乎有些掩飾不住的害怕和防備。冰柔很奇怪,可玉雪根本拒絕冰柔的照顧和關心,甚至看冰柔的眼還帶著莫名的怨恨,讓冰柔百思不得其解,還沒來得及尋問,玉雪已將自己關在了一間只有她知道的密室呆了一天一夜,出來時,仍是從前冰柔認識的玉雪,冷冷淡淡的,看不出異樣,讓冰柔都懷疑玉雪回來時那怨恨的眼神是自己的幻覺。不過,玉雪也帶回來一樣東西——冰蠶!可解雪獒體內毒藥的唯一解藥!讓冰柔驚愕不已的同時又激動不已。因為冰柔曾在苗榮醒來后的第二天夜裏偷偷潛入秦宮,用吳王告訴的辦法去盜取冰蠶,卻撲了個空,不但沒找到冰蠶,還差點中計,險些被秦王抓住。
對于莊裏突然多了一個身份不一般而且漂亮的女人,苗榮倒也沒有多想,他本是個冷漠的人。雖然再次見到冰柔,她多了許多不同,譬如這個山莊,譬如認識歐陽向如,譬如山莊神出鬼沒的暗衛,譬如那只美麗的會說人話的鳥……雖然早猜得她的不同,可當一切真實得陳現在面前時,沒有一點震驚還是不可能的,但他什么也沒說,也沒有問,順其自然本就是最好的。
不過,阿來他們就不同了,山莊裏突然來了一個天仙一般漂亮的女人,令他們興奮了好久,整天沒事就圍著玉雪轉,奇怪的是一向清淡冷漠的玉雪竟沒有對他們表現出厭煩,雖說不上熱情卻也算不上冷淡。令冰柔再次大跌了一回眼球。
只是玉雪對苗榮的態度卻令人捉摸不定,敵視、顧忌、防備、害怕,總之很奇怪。而苗榮也能從玉雪身上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和對他莫名的敵意和顧忌,只是見冰柔對玉雪的態度,雖不知玉雪的身份也知她在冰柔的心中定有不可輕視的地位。其實,這些跟他又有什么關系,他唯一關心的不過是一個冰柔罷了。
此時他若有似無地看了一眼立在冰柔身旁面無表情的玉雪,淡淡地笑了笑,轉身看著遠處連綿的山鋒,深吸了一口氣,似有感慨的嘆道“是??!他是應該擔心他的!”
呃?這話怎么聽得怪怪的?
“師傅……”冰柔忍不住叫了一聲,又扭頭看了一眼玉雪,難道苗榮也察覺到玉雪的不同?還是……
苗榮倒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指著遠處的山峰“山頂總是最吸引人的地方,每個都想站在那最高峰府視大地,以為站得越高,身份就會越尊貴,權力也就越大,卻不知……”
他輕輕頓了下,眼底似乎滑過一絲苦澀的笑意,聲音漸漸變輕,最后變得如飄渺的清風“跌倒時會摔得更慘,體無完膚,尸骨無存……”
面無表情的玉雪神情微微一動,瞬間又恢覆正常;默不出聲的阿米眼底微微深了幾分,表情若有所思。最動容的就是冰柔,她驚愕地看著此刻的苗榮,悲涼,飄渺,孤寂,傷感浸襲著他……
心頭一酸,這樣的苗榮是她從末見過的,而他那番話更透射的他心裏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苦痛吧,苗榮,你心裏到底藏著怎樣的苦痛?又是什么讓他變得強大和冷漠?
想到明日就可以見到雪獒,冰柔再也無法偽裝平靜的表象了,恨不得立刻飛到雪獒的身邊,將冰蠶給它餵下。雖然紫鳳一直為她傳遞著雪獒的消息,說皇上很好的照顧著它,沒有生命危險,可她卻沒有一天不牽掛著,若不是她脫不身……最重要的是沒有拿到冰蠶,只怕她早就飛回來了。說來還是她沒有用,雪獒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卻連個解藥也偷不來,怨不得玉雪恨她,不喜歡她,連她自己也不喜歡自己的,還總是給雪獒添麻煩。
手上傳來溫熱的體溫,一抬眼就撞進苗榮溫柔關懷的黑瞳“還在擔心?放心吧,有了解藥,它會沒事的?!?
冰柔因緊張緊緊抿著的嘴角,輕輕地向上勾了勾“嗯,它一定不會有事的。”
當冰柔決定回吳國時,苗榮二話沒說,跟隨冰柔一同回吳國。阿米卻意外地沒有跟來,他說他想和阿來他們跟著玉雪,學經商,順便四處走走,看看。這倒是大出冰柔的意料:他們什么時候和玉雪混得這么熟悉了?更奇怪的是玉雪竟也沒反對。冰柔詫異地看著這奇怪的結果,最后撫了撫額,什么也沒說,第二天就與苗榮一路兼程,快馬加鞭的趕往吳國。
看了一眼已睡熟的苗榮,冰柔實在是睡不著,起身走在月光中,心情即興奮又緊張,雖然每時每刻都牽掛著,如今離近了反倒讓她害怕,她有多久沒有看到它了:它溫柔的黑眸,柔順的毛發,厚實有力的爪子,威懾人心、冷凜逼人的氣勢,還有它憨態可掬的睡姿,溫暖的懷抱,偶爾的俏皮……噢,幻影,三百八十二個日日夜夜,你真的還好嗎?
“誰?”身后突然傳來異樣的聲音,冰柔警覺間手中瞬間飛出一物向發出聲源的方向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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