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對他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二話不說就應了，雷厲風行地安排下去。
程峰看得微楞，稍稍一想，便也明白了: “您這是要調(diào)整產(chǎn)業(yè)的結構嗎也對，現(xiàn)在傳統(tǒng)的重工業(yè)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
程霽川揉了揉眉心，臉色有幾分倦冷。
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擲地有聲: “既然要改，就要改得徹底，我已經(jīng)讓魏謹聯(lián)系日本森潤和三合的機械部門，打算引進全新的ai技術。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人力決勝的時代了，那么多工人，效益卻非常低下，是時候該改一改了。”
程峰點點頭，頗為認同。
也對。
這會兒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一開始被那幫股東口誅筆伐時，他一直隱而不發(fā)，想必也想通過此舉，把那些是敵非友的墻頭草看清楚。
直到徹底摸清局勢后，才開始發(fā)難。
……
柏昕最近都沒聯(lián)系程霽川，他也沒找她，感覺心裏有些空。
好在忙著工作事宜，也沒時刻想著。
因為懶得燒飯，又怕外賣不干凈，她最近買了個家用火鍋，買了一大堆食材扔冰箱，餓了就燙點菜吃。
家裏常備十幾瓶拌飯醬。
程霽堯這幾天天天來蹭飯，后來，干脆在她對面也租了間房。柏昕天天朝他翻白眼: “你這是賴上我了是吧”
程霽堯一邊吃碗裏的油面筋一邊道: “燒個火鍋又不要你做飯，別這么小氣好不好!一個人吃火鍋，你也不嫌悶得慌”
“我好得很!”
他都笑了，拿手肘頂頂她，哄道: “別置氣了，晚上我?guī)闳ス浣郑貌缓谩?
“可別，要是被記者拍到什么不該拍的，我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怕什么天塌了有我給你頂著。”
“你當然不怕了，你有怕的時候嗎，太子爺”
程霽堯笑，又踢踢她的腳背: “咱們可是社會主義兄弟情，天地可鑒，日月可表，你別老怕東怕西。”
“哥哥你當然不怕，你都是頂流了，我他媽的還要混飯吃呢!”她拱手作揖， “尤其是在這覆出的當口，求放過——”
程霽堯笑得前仰后合。
吃完飯后，兩人又坐在沙發(fā)裏看了會兒電視。柏昕像是不在意地問起: “你哥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什么”他正拿遙控換臺呢，聽了這話，手裏的動作凝滯了一下，但是很快恢覆如常了。
他把頭別開，語氣淡了些: “我怎么知道我跟他又不熟。”
“他有女朋友嗎”
“不清楚，不過應該沒有。”
“那……情人呢”
程霽堯回頭看向她，柏昕一瞪眼，提高音量: “你這么看我干嗎我就隨便問問!”
程霽堯: “問這么多，你怎么不直接去問他啊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柏昕一梗脖子: “拜托，你可是他弟弟!”
程霽堯提了一下嘴角，拉起個嘲諷的弧度: “他是金融天才，我呢，從小打架斗毆，他讀貴族學校的時候，我在他們學校對面那家全市倒數(shù)第一的辣雞中學上課。他身邊，從小就圍著那幫少爺小姐，我呢，老跟街頭的那些小混混下三濫玩一道，你覺得我倆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嗎”
柏昕竟無言以對。
印象裏，程霽川和程霽堯確實是完全不同的人。她又真的解程霽川嗎
“他們這個圈子很多的人啊，是你根本無法想象的。”程霽堯嗤一聲，不屑， “亂得很，一個禮拜換一個女人，出一趟差睡一個，晚上還在一張床上，第二天起來沒準就裝作不認識對方了。”
柏昕不知道哪裏來的怒氣，一點聽不得別人這么說程霽川: “你他媽有病吧”
程霽堯也不生氣，側頭笑望她: “你也不用著惱，我又沒說他，我是說他們這個圈子，很多這種現(xiàn)象。至于他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別把他想得那么美好，他這個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柏昕操了塊小蛋糕塞進他嘴裏: “這么多吃的堵不住你這張臭嘴!”
等程霽堯回去了，柏昕臉上的嬉笑和怒意都收了起來，悄悄從脖頸處拉出那條紅繩，在指尖小心地摩挲。
有時候覺得這個人對她很溫柔，有時候又覺得他高深莫測，難以接近。
有好多次，柏昕想開口問他，可話到了嘴邊就又咽了下去。
可能越是喜歡，就越是小心翼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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