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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1 / 3）

斷斷續(xù)續(xù)的狼嚎從山間傳來,趙琮眼皮一跳：“云居山有狼？”

姬元曜搖搖頭：“這不是云居山上的猛獸。”

鉛灰色的天空低垂著，讓峽谷之間的棧道顯得更加逼仄，趙珩緊握韁繩,唇角繃成一條線,從狼嚎聲中大概分辨出什么,沈著臉說道：“云居山雖山勢險要，但此地?zé)o猛獸。狼群是從別處遷來的，他們的棲息地受到了陰氣的攻擊。”

“狼群？！”趙琮嘖嘖道：“狼群可不好對付，楚司玨一定會下山。”

幾乎瞬間,趙琮腦子裏就想到一計。

風(fēng)卷著鵝毛大雪撲簌簌的刮在身上，斗獸場上與猛虎搏擊的場景歷歷在目,遍地鮮血碎肉是趙琮這么多年壓在心底揮之不去的噩夢。

他望著不遠處連綿起伏的銀白山脊,眸光深沈：“大哥，楚司玨有三萬主力軍盤踞云居山，狼群雖勇猛,但未必敵得過軍陣，我想分而化之。楚司玨的葬身之地，應(yīng)該在狼腹之中。”

趙珩唇角泛起冰冷笑意：“我們兄弟想到一塊兒去了，這么大的雪，楚司玨一定認為我們不敢上山。”

他從腰間摸出短笛,又想到當(dāng)年在大月山，玄度調(diào)侃他笛音殺傷力強,自己是怎么說的？說要他在萬軍之中吹笛御敵,那不是光著屁股拉磨,轉(zhuǎn)圈丟人么。

可一路走來,自征隴西一戰(zhàn)開始,他這老臉就被自己抽的生疼。如今又要吹笛馭狼,他竟也覺得沒什么了。反正除了自家人，沒人知道他吹的是什么曲子，也沒人知道他吹的是否在調(diào)上。紛飛大雪，鬼哭狼嚎，正應(yīng)情景。

狼嚎聲似乎無處不在，楚司玨龜縮在火圈裏不敢動彈。他派出去的一隊人馬很久都沒回來，周貍不放心，又派了一隊人出去。

一頭渾身銀色的頭狼嚎叫著將士兵引來，而前方是周軍設(shè)下的埋伏圈。趙珩立在橫生出來的樹枝上，身姿輕盈，只是吹出來的調(diào)子如鬼魅哀嚎，仿佛受了多大冤屈似的。

楚軍派出一隊，他們就收繳一隊，直到楚司玨察覺情況有異。

“我們得趕緊下山。”常年領(lǐng)兵作戰(zhàn)，即便眼下頹敗落魄，楚司玨仍有一絲主將的敏銳，他聞到了鮮血的味道，那屬于戰(zhàn)場。

就在楚軍準(zhǔn)備撤離云居山時，忽地從四面八方涌來無數(shù)周軍。周貍見楚司玨欲拔刀上前，忙一把將人攔下：“陛下，這樣的天氣周軍都敢冒死進山，必是有備而來，我們不可戀戰(zhàn)。”

他吩咐副將迎敵，將楚司玨連拖帶拽的往山下帶。

楚司玨氣血翻涌：“周軍欺人太甚！”

山風(fēng)呼嘯，大雪彌漫，幾乎辨不清方向。斥候走岔了路，楚司玨一行人兜了一圈，似乎又回到了原地。

斥候急的不行：“明明就是往這邊走，循著小路便能下山，怎么走不出了呢！”

周貍四處探看，也有些心慌：“許是小路給雪蓋住了，再仔細找找。”

冬天晝短夜長，這會兒已是傍晚，山間愈發(fā)昏暗。楚司玨沒有找到出路，夜裏又不敢生火唯恐引來周軍，只得尋一塊山石避著，硬生生凍了一宿，手底下的士兵已有受不住的了。

他無頭蒼蠅似的在四處找尋出路，可自昨日到今晨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最終仍避免不了回到原處。狼嚎聲連綿不絕，他似乎已經(jīng)預(yù)見了楚軍將士的下場。

風(fēng)雪吹了一宿，周貍發(fā)脹的頭腦難得擠出一絲清明，他臉色有些不好看：“我們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