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原以為大人會生氣,卻沒想到裴洛城眉尖一挑,笑盈盈地看著她,說:“你一個姑娘家,就不能稍微矜持一點?大人我好歹是個男人,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豈能隨意示之人前。”
屋脊上的打斗尚未停止,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兵器激烈的對撞聲,似乎有越演越烈之勢。
窗外花圃中那片蔥郁長竹沙沙作響……
看來此人身手不凡。
柏葉在隨州做草藥生意那些年,因為常遇到山匪打劫,后來為了生意練就了一身武藝本事,遇佛殺佛遇匪殺匪。自那以后隨州發(fā)往的各周邊郡縣的鏢車只要報出柏葉名號,沒人再敢打劫。
能和柏葉交手過招這么久,此人的功夫應(yīng)該絕不在柏葉之下。
裴洛城略一思忖,覺得今晚的黑衣人和那晚行刺他的絕不是同一人。
他的視線從房梁緩緩落到江陵身上,眸光即刻變得無比凝重...
因為今晚這個黑衣人似乎更多是沖江陵來的,他步步緊逼,招招致命。
究竟是何人會對江陵這樣一個良家女子下此毒手。
江陵屏著呼吸,密切註意著房頂上的動靜。因為過于緊張,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手心粘粘的……
門外屋檐下,不時有瓦片墜落摔在地上,江陵聽得心驚肉跳。
“大人,柏護衛(wèi)沒事吧?”
裴洛城見她臉色蒼白,眼神裏帶著顯而易見的驚慌,像是巢穴中受到驚嚇的雛鳥,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茫然地環(huán)顧著四周,不知所措。
這才是他一直以來最擔(dān)心的事。
當(dāng)初決定把江陵接入裴府,也實屬萬不得已。若非她那個惡心腸的叔母執(zhí)意要把她賣進卓家,他也不會讓她住進來過這種刀尖舔血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
她雖然一直以來生活在江家那樣的虎狼窩。畢竟那些險惡是顯而易見的,且可防可控。
可一入朝堂深似海。更多的爾虞我詐你死我活都是在暗處進行。
他突然有種想要把她攬入懷中保護她的欲望……
他淺淺一笑,克制住心底的這種欲望,安慰道:“別怕,柏葉不會有事!”
聽到他這么說,江陵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慢慢放下。
他這個人身上就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定力和沈穩(wěn),她自己也說不清究竟是為什么,只要他說沒事,她就會無條件地選擇相信。
江陵背靠著床榻邊緣坐下,靜靜地聽著房頂上的動靜,“柏護衛(wèi)都告訴我了,”
“……”裴洛城有些愕然。
少女抱膝蜷坐在榻邊,目光平視著不遠(yuǎn)處,濃密卷翹的眼睫在眼瞼投下小小的陰影,不知她心裏在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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