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今兒是沒吃飯?還是怎么的?”說話的人坐在黑暗的角落里,聲調拉的陰陽怪氣,在這暗無天日的深牢大獄里,聽起來不由得讓人一陣陣的泛起雞皮疙瘩。
“吉爺。酒來了。”一個獄卒從漫長的甬道里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這間刑房,一手將燈燭放在地上,一手將跨掛懷里的食盒打開,端上一道下酒的燒雞來,又將酒水斟滿了杯子,借著地上的燈火,那杯中的酒水里就映出來木案前猙獰的人臉來。
“吉爺吩咐!吉爺吩咐!”兩個獄卒點頭哈腰的說著,手中的鞭子握的更緊,臉上還滲出層層細汗來,他們看上去,倒是比木樁上綁著的刑囚更加緊張一些。
叫吉爺的人臉相并不好看,卻笑著滿是春意,看著案子放著的酒肉,兩只手在一起搓了搓,順勢往里哈了一口氣,然后伸出左手,笑呵呵的招呼那兩個獄卒道,“來。你們兩個也過來吃點兒。”
“小的不敢。不敢不敢。”那兩個獄卒頭也不敢抬起來,忙不迭的應承著。
“哈。不餓?”叫吉爺的又哈了口氣,死死地盯著兩個獄卒問道。見兩個獄卒都不敢答話,從盤子里撕下燒雞的一條雞腿咬了起來,吃了三兩口,一只雞腿就成了微微粘帶著雞肉絲絡的骨頭了。這吉爺把那骨頭往木案上一放,兩眼一翻盯著兩個獄卒幽幽地說,“不餓的話,就多加點勁兒。”
那兩個獄卒聽了如逢大赦,互相看了一眼,又都瞧了瞧半死不活的刑囚,眼神忽然變得兇狠異常,猛地朝那囚犯身上“嘿呦嘿呦”地揮起鞭子來,那叫吉爺的也不理會他們,自顧自的去吃那只燒雞。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原本還哼哼幾聲的囚犯連哼都不哼了,那吉爺擺了擺手,兩個獄卒便停了手,他二人都已經賣盡了力氣,打人打的渾身是汗,現下又不知道哪里做錯了什么,都僵直的愣在原地,不敢出聲,只是呆呆的看著案前坐著的吉爺。
“這兒。哎?不對。”那吉爺手中捏著一只雞骨頭來回比劃著,又說道,“在這兒呢!呵呵。”說著,他將那根雞骨頭放在了木案上,兩個獄卒看的清楚,原來那吉爺是在把吃剩的百十根雞骨頭又拼成了一只雞的模樣,只不過那只雞已經沒有血肉,只剩下一副雞的骨架。不過單從這一百多根雞骨頭上看,這只雞的形態倒也是活靈活現。
看見吉爺那手中捏著的雞骨頭終于有了著落,兩個獄卒也跟著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吉爺朝那兩個獄卒嘻嘻笑道,“你看,成了。”
兩個獄卒也跟著陪笑道,“吉爺好手段!好手段!”
吉爺見兩個獄卒夸自己搓搓手笑道,“嘿嘿。雕蟲小技。雕蟲小技。”他說著,慢慢將頭偏向了木樁上綁著的囚犯,盯了半晌忽然神秘兮兮的問獄卒道,“哎?這人,睡——著——了?”
“水。”
“水。”兩個獄卒一陣忙亂,匆忙將腳下的水桶提起來紛紛潑向已經昏迷過去的囚犯身上,然后左右開弓,呼哧呼哧的耳光招呼了上去。
“呼——呼——”一陣陣微弱的喘息聲在寂靜無聲的刑房里傳了出來,這聲音雖然微弱,但卻聽在了旁人的耳朵里。
“王大人醒了?方才睡的可好?”吉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松松垮垮,倒像是從牙縫里說出來的,那囚犯微睜著雙眼方才看見,原來坐在木案前的人在那里剔牙。
“我好歹、好歹也是朝廷命官。”那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你,你怎么敢濫用酷刑。”
那吉爺仍舊齜牙咧嘴的剔著牙,他剔牙的姿勢左歪右扭的,脖子一梗睜了一只眼閉著一只眼睛,只是將右眼去瞧對面的人,兩個獄卒見他們開始說話,也都識趣的退了下去。
“王方恒王大人。”吉爺保持著自己微妙的剔牙姿勢說道,“你吶,是高平縣的父母官。我吶,是這天兵軍軍牢的牢頭。噗。”吉爺吐了一口賽在牙縫里肉接著說,“咱們一向是井水犯不著河水。今日你落到這步田地,那是朝廷的意思,你怪天怪地怪你老娘生了你,你怪誰都行,可你再怪,也怪不到我吉溫頭上不是?”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王方恒聽了吉溫的冷嘲熱諷,仿佛突然神志不清,大聲的叫起冤來。“那六十六車的東西,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吉溫聽見王方恒說到關鍵的信息,懶洋洋的坐直了身子,像是饑餓的貧人看著一道豐盛的筵席一般,本能的死死地盯住王方恒。“不是你的。王大人,這話——誰信吶?”
“不!不是!”王方恒拼命的搖著頭喊道,“你聽我說!你聽我說!我是替別人拿的!我都說,我什么都說。”王方恒的話音越說氣力越弱,到最后竟然聽不見絲毫聲音。
吉溫瞇起了眼睛瞧的更加仔細,他手上過過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是深知用刑輕重的,縱然王方恒是個文官,又有些上了年紀,可這一頓鞭子還是決然不可能要了他的性命,怎么突然就沒聲了呢?他從木案前慢慢地站起來,刑房里的燈火昏暗,不過仍舊能看清他的衣著,他的衣服同牢囚一樣,是見白色的囚服,只不過那件白色的衣服上,已經布滿了鮮紅暗紅各色深淺不一的血跡,加之他臉色陰沉,竟然活脫脫像是個討命的厲鬼。
吉溫慢慢地走到王方恒身前,借著手中的燈蠟方才看清,原來王方恒氣力虛弱,嘴唇雖然在動,可聲音確細若游絲了。“我都說。都說。”吉溫把自己附在王方恒身前,終于聽見了那微小的聲音,他盯著王方恒瞧了一會兒,忽然覺得王方恒臉上多了一塊血斑。
“滴答。滴答。”吉溫仰頭一看,原來是頂板出滲出來上層牢房的血滴了下來。
“吧嗒。吧嗒。”那血水在頂板上凝結,凝成好大的一滴時,便恰好落在了王方恒的側臉上。吉溫一陣冷笑,伸出手指去揩王方恒側臉上的血滴。
不知道那是誰的血。不過這似乎并不重要。
吉溫小心地端著自己蘸血的手指,顯是生怕那指頭上的血滴滑落別處,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將那根指頭遞進自己的嘴里,接著緩緩閉上眼睛,十分享受的吮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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