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橋底住了一個月，渾身變得臟兮兮的，披肩發也打了結。
流浪漢回來時告訴她，一個小胡同裏死了一個人。
“一個女的，不知道干什么的，被人打死了，也沒人管，好像今天要被拖走了。”
方寧聽到這個話時，立馬沖向了她逃出來的小胡同。
她躲在人群裏偷偷的望著。
一陣風吹開了蓋在死者臉上的白布單，那蒼白的容顏嚇得方寧趕忙捂住了嘴。
是鈴。
她后退著，拼命跑著，沒有方向，沒有目的。
直到自己無法忍受噴出一口血來，方寧才停住腳步，蹲在路邊無聲的哭泣。
她拖著沈重的身子回到橋底，失魂的坐到流浪漢旁邊，聽著他的歌，默默流淚。
歌聲漸漸接近尾聲，方寧慢慢抬眼看了一眼流浪漢。
“你說，我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人？”
流浪漢靦腆的笑了笑，搖搖頭。
方寧哭著說:“我一定是一個惡魔……”
“為什么這么想自己？”
方寧有點窒息的說，“我一定是一個不慎跌落人間的惡魔，善良灼傷了我的翅膀，所以……我回不了家了……”
流浪漢陷入了沈思。
方寧埋頭痛苦著。
流浪漢拍拍她的背，給了她一個蘋果，便背著吉他離開了，這一走，再也沒有回來。
方寧坐在橋底三天沒有合眼，雙眼布滿了血絲，她痛苦的捂著肚子，饑餓讓她的胃病又犯了。
流浪漢給的蘋果已經發黑腐爛。
精神恍惚的方寧慢慢起身朝著記憶裏的地址走著，走到了趙煜的家。
趙煜剛剛外出歸來，身旁跟著一位美女，而趙煜則是悶悶不樂的模樣。
方寧默默的轉身離開。
“……他看上去不開心，為什么不開心呢？因為和女朋友吵架了嗎？他不是在學校嗎？最近是放假了嗎？”方寧一路上自言自語的說著，走到一處無人的公園。
她手裏拿著水果刀，坐在公園的池塘邊，赤腳放進水裏。
她歪頭看著天空。
天空很藍，很干凈。
“……十七歲，好像并不是那么的令人期待……對不起……師父……”方寧用水果刀用力的割破了手腕，鮮血淋漓。
她哭著，很絕望的哭著。
失血的方寧，精神開始渙散，意識也開始模糊。
“小妹妹！小妹妹！”一個男聲從天而降。
方寧仿佛看見了天使降臨，對她伸出了寬恕之手，將她從深淵拉入了天堂。
模糊中她仿佛聽到有很多人在說話。
“這孩子是不是有抑郁癥？”
“不知道啊？我在河邊發現她的，她沒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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