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甘泉詩報
從城外去工坊要經過文思街街頭, 梁聿眼睛尖，還沒到文思街，就見到街口有個熟悉的身影在哪裏探頭探腦的。
不正是宜春樓的小廝鑲金嗎？
回憶起之前數次被鑲金攔在街頭的情形, 梁聿脊梁骨都麻了麻。
這回可不行, 二郎三郎還有榮叔閑都在呢。
好在團圓也跟在身后, 梁聿立即給他使了個眼色。
團圓也瞧見鑲金了, 看到梁聿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主家幾個少郎君和榮家郎君聊天的時候，他就悄悄落后幾步，然后騎著驢子朝著鑲金的方向去了。
等梁聿幾個順利到了工坊, 才一進門, 就被石管事請到了上回議事的花園。
雕版工坊的地方有限, 梁聿幾個的辦公室都是硬擠出來的, 裏面還放滿了資料、物件, 都轉不開身, 這個天井小花園就成了唯一一個可以容下眾人開會的地方。
“你們瞧瞧這些。”榮四掌柜的早就在花園等著了, 梁聿和榮叔閑才一落座，他食指就點了點桌面, 讓他們看看這數日他買回來的東西。
“這是什么？”榮叔閑拿起桌上類似與他們小報的“漫畫小報”、“慢話小報”還有什么“傳奇小報”、“話本小報”, 烏七八糟一大堆。
梁聿一見到這些，心中就已經了然。
原來那日他從九郎那邊繳收來的那小報, 他回到書院的時候翻看了一下, 才發現九郎買的那張與他的買到的那張又不盡相同，后面的畫是正經的畫。
梁聿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霉，一招手買來的就是這么個玩意。
“你們仔細看看。”若只是拙劣的模仿, 以榮四掌柜的氣量和眼界還沒那么容易生氣。
二人聽聞又拿著這幾張小報翻看了一下，瞧的多了, 總算看出了些東西。
這些小報大多印刷荒謬，錯漏十分多，字體排版也是高低不平的，梁聿細心甚至還發現有幾個字是倒著印了的。
“這錯的也太多了，這小報買多少錢一張？”榮叔閑沒有見過泥活字初版做出來時的模樣，重點還是放在模仿上。
梁聿可不一樣，他是親眼看著泥活字一點一點在自己手上完善的，這些小報上的字體還有印刷的高低錯落的模樣，可不十分眼熟。
他和榮四掌柜的對視了一眼，在這一個眼神中，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榮兄，這是些字體錯謬如此之多，是因為他們用的也是活字。”梁聿同榮叔閑說道。
“什么？”榮叔閑雖然不參與印刷的事物，但也知道漫話小報可以低成本的制作，還是多虧了梁聿弄出來的兩項新的印刷技術，活字和蠟紙。
“應當是有人洩露了消息。”榮四掌柜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們可從來沒有把活字印刷的消息傳出去過。
站在旁邊候著的石管事臉色漲紅，表情也不怎么好，他認為是自己的錯誤，沒有管理好工坊，才讓活字這個技術流了出去。
早在梁聿和榮叔閑兩個來之前，石管事就已經多次同一手培養自己到如今的榮四掌柜的道歉了。
榮四掌柜的安慰了他幾句，便立即著人下去秘密探查。
“他們既然能印出來，又有我們漫話小報比著做樣本，活字估計早晚也會被他們琢磨出來。”梁聿倒覺得沒有什么，活字本來就不是他的發明專利，也不要小看古代人的智慧。
他只得安慰這幾個志同道合的伙伴們：“我們還是趁著這段時間，多鉆研內容，用質取勝，穩定漫話小報的龍頭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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