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刺拿过英超冠军吗,国王队新秀,奥地利和意大利

2024年nba季后赛对阵表/NBA发展联盟/2024欧洲杯赛程图/澳客网足球竞彩

第四節(jié) 邪聽（1 / 1）

雨不知不覺地停歇了，白霧紛紛揚(yáng)揚(yáng)，將仲雪層層包圍，如同巨型的蠶繭，這是他從沒見過的水汽與海濱的杰作。狐貍皮毛都沾濕了，十分難看地伏在灌木裏，仿佛也被濃霧催眠了，等仲雪和阿堪走得很近，才拖著沈重的大尾巴驚竄上巖石……視覺與聽覺都無用了，只有黏稠的霧塊擦過臉頰緩慢移動，仲雪像盲人一樣揪住阿堪的衣袖：刮滿污泥的袖口，有種快要霉變的汗味，突然從袖筒裏伸出的手，緊緊反握住他的手——仲雪的心猛然一跳，他就任由阿堪牽著手，有些難堪與無能為力地由阿堪領(lǐng)著，走出這片海霧。

“現(xiàn)在你聽到那聲音了吧？”仲雪問阿堪。

“什么聲音，我完全沒有聽見。”阿堪假裝不知。

“就像遠(yuǎn)處狐貍的尖叫，被霧氣濡濕了，也變得悶悶的。”

“那不過是鄉(xiāng)鄙少年朝北樓的姑娘們唱情歌。”霧的遠(yuǎn)方，一些火把暈染出零落的光，那些火星也是濕漉漉的……這樣的夜晚，沒什么吸引人的戰(zhàn)亂，許多新生命會被孕育出來吧。

咕嚕嚕一長串腹鳴，仲雪才發(fā)覺自己餓得快癱瘓了，尤其近兩年來，他被思鄉(xiāng)之情所折磨，首先被口腹之欲蹂躪！在楚國時像火烤一樣想念著煎年糕，還有銀魚羹……異國他鄉(xiāng)的奔波，吳越山河的細(xì)微差別，他還能忍受，但沒有吃的……？！肚子和舌頭的絞痛時刻提醒他：自身不過一個飄零過客。

“你的‘臨近神廟’，不會是翻過鯨魚背才能抵達(dá)吧？”

“當(dāng)然不是。”阿堪答得清脆，“我迷路了，丘陵地帶就是惱人啊，哈哈哈。”

“你……還是改名叫‘誤入山中’算了！”

細(xì)細(xì)密密的濃霧，撩撥草木和行人的身體，偶爾從密閉的黑夜中傳來一聲鳥兒的驚叫，不知山雀如何晾干翅膀……兩人越走越遠(yuǎn)，突然聽到清越的笛聲。

“聽。”仲雪仔細(xì)分辨，連阿堪也屏息，那是無法否認(rèn)的樂響。忽而林間一閃，恍若少年人的身影，時而隱沒樹木之后，時而顯露草叢稀疏處。

仲雪松開阿堪的酸臭衣袖，追了上去，全然不顧阿堪的大嚷。

許多枯葉只到春季將盡才飄搖而落，水淋淋的葉芽閃著嫩黃的光，將落葉擠出枝端，在仲雪身邊飛舞而過。阿堪急切地追上他，揮舞又長又瘦的手臂，用力揪住他，“你最好不要亂跑！”

“你不是迷路了嗎？那是一名少年，用笛聲引導(dǎo)我們，”仲雪心思全不在無能神官身上，“他還穿著我的披風(fēng)！”

“該死的披風(fēng)！庸俗財(cái)主只掛念寶貝披風(fēng)嗎？”阿堪磕磕絆絆，就像笨手笨腳的保姆追逐她那在懸崖上飛奔的小瞎子。

仲雪很快轉(zhuǎn)入一條松林小道，這是常說的“伐木小道”，松林發(fā)出低沈的呻吟，茅草低下沈甸甸的頭，白霧茫茫的小道兩旁。也許就是險峭的巖壁，底下隱約傳來某種咆哮，還有山戶馴養(yǎng)的一兩聲狗吠。

“披風(fēng)上有一塊雙龍佩，是我?guī)煾傅倪z物，”汗水和雨霧混在一起，連仲雪的聲音都變得陰森，“這是他留給我的唯一一樣?xùn)|西。”

“這場寒冬真不賴，連你師父也死得很及時，以便于把各種寶貝遺產(chǎn)都掛到你的披風(fēng)上。”阿堪吹了記口哨，又愧疚了，偷偷瞥沈默不語的仲雪。

“那少年是不是水蛇變成的妖怪？”仲雪以一種異乎尋常的冷靜姿態(tài)問，“是不是木石精怪、鬼魅，或是被很猥瑣的老頭圈養(yǎng)在深山裏的私生子？”

“也許是啊，你下雨天聽到的就是他的呼喚。你的妄想狂……快趕上神官了。”

“難道只允許你一個人胡思亂想？”

“我的職業(yè)允許我胡思亂想……！你被狐貍迷住了吧，那裏不能去……”

黑如盤石的深夜云層，偶爾也會裂開一絲縫隙，灰白的光就從中投射下來，在山林中泛起青幽幽的微光。仲雪撥開長長的蒿草，朝幽光走去，把阿堪的絮叨拋在身后……龐大的咆哮聲、冰冷的雨霧、不一樣的風(fēng)，像斧子一樣朝肌膚削砍，仲雪閉上雙眼、捂住雙耳，承受那呼嘯而來的砍伐，“……這是海。”

伐木小道的盡頭，是一灣十裏長的海灘，從山坡到海灘，堆滿了砍伐下來的原木，等待著運(yùn)往國外；海波撞碎在巖礁上，除了咸味的水，聞不到任何氣味，海天間一片混沌。

上一章書頁/目錄下一章请启用JavaScript正常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