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子抬起他那張風光霽月的臉看著三人，“你們看到國師蒼老的樣子了嗎？”
三人齊齊點頭，“看到了。”
神算子又道：“國師模樣衰老，是因為他跟雙生循生永靈蕨締結的靈契不是主仆，而是獻祭。”
獻祭，是一種比奴契更為沒有自主的靈契，獻祭的人要替祭主尋找所有的修煉材料，如果找不到，那就自己上。
“獻祭？”燕錦洲還是頭一次聽說。
神算子道：“對，當時國師的修為還不足以收服一棵黃級靈植，但他又不想被循生永靈蕨給吃了，于是用了獻祭。”
小鬼幸災樂禍道：“那他還真是可憐。”
神算子看了眼小鬼，“國師現在已經無法滿足循生永靈蕨的修煉需求，于是靈植開始吸收他身體裏的生機修煉，就剛才你們看到的少男少女，他就是用于采補。”
采補，是一種禁術，采取少男體內的純陽之氣和少女體內的純陰之氣，再用術法把這二者在體內結合，形成生機。
燕錦洲暗道：國師沒有修煉木法，無法從靈植裏吸收生機，只能用了這樣的禁術了。
鐘言顥問道：“那國師在月都裏任由循生永靈蕨生長，又是為何？”
神算子眼裏閃過一抹幽光，隨即帶著幾分憤然道：“還能怎么樣，助紂為虐。”
“助紂為虐？”小鬼不明白了，“這從何說起？”
燕錦洲插話，“是不是跟那些失蹤的人有關？”
之前他們去打探消息，就說過身上長了循生永靈蕨的人會無故失蹤，現在看，應該跟神算子說的有關。
“對……”他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感覺一陣靈力波動，燕錦洲還感覺到了濃郁的生機。
大家立馬放出神識，然后就看到兩個草人被一個修士用靈鞭捆在一起，拉著往一個方向飛去。
燕錦洲提議道：“走，跟去看看。”
幾人都同意，然后悄悄地飛去跟在他們后面，最后看到他們飛進了國師府。
神算子單手負后，一副溫和書生模樣，但臉上卻滿是寒光。
小鬼飛來神算子身旁，好奇地小聲問，“神算子，他們把這些草人都送去國師府干什么啊？”
神算子五指緩緩攥到一起，“循生永靈蕨長滿全城，就是為了給雙生循生永靈蕨找食物，你現在知道干什么了嗎？”
燕錦洲道：“循生永靈蕨是土屬性靈植，剛才那些草人都是土屬性靈根，我正奇怪去月國的人那么多，怎么只有一些人被循生永靈蕨寄生，原來如此。”
小鬼難以置信，“這、這、這太惡毒了。”整座城都成了雙生循生永靈蕨挑選食物的地方，簡直聞所未聞。
鐘言顥輕輕拍了拍燕錦洲的肩膀，道：“錦洲，我們回去吧，這裏距離國師府不遠，太危險了。”
燕錦洲點點頭，“好，走吧。”
回到客棧后，燕錦洲還有最后一個問題，“神算子，你是怎么把我算得分毫不差的？”
神算子凝望著燕錦洲，“我只能說，這跟我修煉的功法有關，也跟我的出身有關，其他的不方便告訴你，抱歉。”
燕錦洲理解，“既如此，其他沒什么事了。”
神算子轉身欲走，忽然停下，“有一件事我需要解釋一下。”
燕錦洲道：“請說。”
神算子含著歉意道：“宗海杰不是我讓他們去騙你的，是國師騙我，如果宗海杰再來找你們，你們多加小心。”
“我們知道了。”燕錦洲暗道：他們的模樣已經改變，宗海杰現在就是站在他們面前也認不出來。
神算子對燕錦洲笑了笑，然后從窗戶飛走了。
小鬼跟他一起走了。
鐘言顥轉身盯著燕錦洲看，“沒想到你跟神算子還有關系？”
燕錦洲更意外，回想了一下剛才的談話，“我也沒想到，不過這樣，更方便行事了。”
“嗯。”
……
國師府。
兩個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男女被送出國師的房間，隨后國師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
宗海杰恭敬上前說道：“國師，尋找燕錦洲等人沒消息，是因為他們服用了換顏丹。”
國師現在高興，沒有變臉色，“換顏丹？”
宗海杰帶著將功贖罪的態度道：“是，那燕錦洲是煉丹師，這些靈丹都是他煉的。”
國師意外至極，沈吟，“他居然是煉丹師。”
如果是這樣，他還舍不得殺燕錦洲了。
煉丹師百萬人中才有一個，在下游修真界就更少了，要是能抓過來為他所用，那他就不用整日愁給祭主找食物了。
“去，傳我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找到燕錦洲。”
“是，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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