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德……如果你不在了，我也隨你去了……除了你我還能愛誰呢……，哥，你為什么……你是我哥，你如果絞死克洛德，就算我隨他而去，我的靈魂還有什么顏面去見他……格蘭古瓦先生也是無辜的，你不能無緣無故害他！”我奮力掙扎，終于從哥哥那兩個壯漢手下手裏掙脫，不顧肩膀的淤青，不管不顧的沖出去狠狠踹了哥哥的屁股一腳，氣憤的抓住了他的臟辮。

“欸欸欸~這還有沒有人管了，沒大沒小的。”哥哥被我抓著頭發仰著頭，臉朝天向后指著我，在眾人費力的把我拉開后，他吃驚的跳起來對著我狡黠的偷笑了一下，隨后擺擺手派人把我綁在了柱子上，對克洛德喊道，表情夸張的指著我：“這您也敢娶！勇士！”

“還我克洛德！你別碰他……嗚……我不活了……臭克羅班！！！我死給你看！有沒有天理了……”我嘴裏被塞著腰帶，心裏卻聲嘶力竭的哭喊著，掙脫個不停，仰著頭，胸口猛烈起伏著，不停咳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以淚洗面，哥哥對我擠眉弄眼的使了個眼色，便不再理會我的哭鬧。

“小莎……你別哭了……我看著也難受……我是個教士，不過是早點去侍奉上帝罷了，你不要傷心。”克洛德對我強忍著哽咽著，紅了眼眶。

“大王，要不然就放了他們吧……他們也沒干啥……”光頭的行刑手大漢有點于心不忍了。

哥哥給了行刑手一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眼神，悠哉悠哉的背著手踱步欣賞著綁著克洛德和格蘭古瓦的絞刑架，摸摸下巴：“我從來沒想過這么快就能用得上這個了，今夜的收獲滿滿啊，我們這些窮苦的人也能從你們這些所謂的上等市民身上得來點意想不到的樂趣。”

“大王，這件事就真的沒得商量了嗎給我們一個機會吧。”格蘭古瓦哭喪著臉，雙手合十對哥哥哀求。

哥哥甩甩頭發，抱著雙臂打量著格蘭古瓦：“您當過盜賊，乞丐什么的嗎？格蘭古瓦先生如果您是個貧窮的亡命之徒，我們奇跡王國倒是可以考慮收留您！不然我們就按那些自認為高人一等的白癡貴族處理您。”

“很遺憾沒有，大王，如果我早知道有這一天，我倒是很愿意試試看，您只要放了我，我很樂意為您效勞！”格蘭古瓦努力討好著各位想置他于死地的奇跡國民們，哥哥覺得格蘭古瓦哆嗦的樣子很好笑，底下的人們哄笑起來。

“您可真有意思，格蘭古瓦先生，我都舍不得絞死您了！您真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了，向您致敬，您向我們證明了一個人的良心在個人生死面前一文不值。”哥哥表情很覆雜，摘下了王冠，假意向格蘭古瓦鞠了一躬：“現在，您和克洛德先生只能活一個，您說我應該絞死誰呢？”

“我并不想說欺師滅祖的話，不過我想活，讓我的師父死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格蘭古瓦斬釘截鐵的回答，還對克洛德尷尬的笑了一下。

克洛德鄙視了他一陣，默默別過了頭。

“我早就知道我不該試探人性的……不過這是人的本能，我對此不做評判。”哥哥帶上王冠，微笑著對克洛德眨眨眼睛：“副主教先生，您的學生讓您死呢，您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了，您呢，您有什么想法？”

“我沒有什么想法，我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小莎，除此之外，沒什么好說的。”克洛德看了哭得昏天黑地的我一眼，隨后淡然的看向哥哥，高傲的立著，背過手，目空一切，哥哥點點頭，欣慰的笑了一下。

“您還有什么條件……我都可以試試看……”格蘭古瓦對哥哥殷勤的趁熱打鐵。

“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格蘭古瓦先生，您重新刷新了我的下限，我還以為您很有文人的風骨，愛惜自己的羽毛！不過即便您真的想做什么壞事，以您的現在的表現，估計也做不到吧！”克洛德聽到格蘭古瓦還在這么說，心中非常憤懣，自己的學生不可能道德標準這么低！

克洛德不滿的撇了格蘭古瓦一眼，嚴肅的訓斥那年輕人：“格蘭古瓦先生，我萬萬沒想到您為了自己活命竟然放棄自己的道德和尊嚴，愿意嘗試為非作歹的事，您作為一位詩人的骨氣呢！竟然對著這些莫名其妙找茬的人卑躬屈膝，最后的晚餐裏第十三個信徒猶大就是您這樣的吧。”

“尊敬的老師！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您不也是為了莎樂美小姐舍棄了自己多年以來的禁欲生活嗎……我只是出于對死亡的恐懼罷了……”格蘭古瓦聳聳肩。

“格蘭古瓦先生，您剛剛已經是有害人的想法了，和我的事并不能相提并論！……算了，我的確沒有資格說您，卡西莫多終究是被我的自私的想法害了，好在小莎對我的愛很坦誠，我才能認識到我的那些小心思是多么無聊，都源于我的愛不夠光明正大，惹了許多無端的麻煩……我也是個罪人，人各有志，我無法說服您，說到底，我也不算什么好人，又有什么權力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教訓您呢……您請便，今晚我愿意接受懲罰。”克洛德虔誠的閉上了波瀾不驚的雙眼，他的良心終究是沒放過他，被格蘭古瓦這么輕輕一提，愧疚感就又淹沒了他的靈魂，聽著我撕心裂肺的哭聲，他還是感覺到了無與倫比的痛苦，他其實不想離開，因為他還有深深地牽掛，他忍不住哭了：“小莎……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可我別無選擇，原諒我。”

“別啊！大人，話也不是那么說的，我剛才也就隨口一說，我這不是為了我們都能活命嗎，您就這么死了，莎樂美小姐怎么辦……您的靈魂多遺憾！我認為以她的性格，她會為您守一輩子寡的。”旁邊的吉普賽女人胡亂的幫我擦眼淚，我一恍神竟然看到格蘭古瓦雙手握住絞索，把腦袋從繩套中輕松的拔了出來，撓了撓發癢的腦殼，行刑手大哥對他瞪著眼睛，哥哥也癟著嘴戰術后仰的看著他，等把話說完，他又快速的自己把腦袋套了回去，我臉邊掛著眼淚，張大了嘴巴吃驚的看著他們。

“這也是能隨口說的嗎……唉……但是不得不說，格蘭古瓦先生，您成功的動搖了我坦然赴死的決心，我永遠放不下的就是小莎，我的軟肋……這人間，最值得我眷戀的就是她了，天堂沒有她，我寧可下地獄找她，她在哪，我就在哪，我還有什么不能做的呢……”克洛德沒心思看格蘭古瓦，一直低著頭流眼淚，根本沒註意到格蘭古瓦那松松垮垮的繩套和隨意進出的腦袋，格蘭古瓦拿著絞索開心的玩了起來，比量著，把腦袋放進去又拿了出來，我沒忍住破涕為笑，還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克洛德，你看格蘭古瓦……他的頭顱怎么那么靈活，笑死我了！絞刑這么隨心所欲的嗎……”我滿臉淚痕，笑個不停，含糊不清的提醒克洛德看格蘭古瓦，給我笑得嘴裏的腰帶掉出去一大半。

克洛德側頭看看格蘭古瓦，格蘭古瓦就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套上了絞索，克洛德看著我又哭又笑的樣子心都要碎了：“小莎！你是不是傷心過度瘋了！你們快放開我！讓我看看她！”

“我沒有瘋……他……噗！”格蘭古瓦又對著我縮了一下脖子，把繩套摘了下來，眨了眨眼睛，這一笑，我嘴裏的腰帶被我吐了出來。

“格蘭古瓦先生，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來懲罰我，而不是讓您來折磨我哈哈哈！皮的過分！”我終于能清晰的說話了，咯咯笑個不停，旁邊的女人們又急忙把腰帶塞進了我嘴裏。

這樣一來克洛德擔心的不得了，他以為我傷心過度失心瘋了，他想來抱抱我，又動彈不得，一時間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又嫌棄的看看腦袋剛伸回去裝死的格蘭古瓦，皺著眉，一臉疑惑。

“哼哼！格蘭古瓦先生！您正經點！”哥哥慌忙清了清嗓子，用手擋著對著格蘭古瓦小聲地提醒，轉身又對克洛德高聲說：“副主教大人！我本是要處死你們的，不過本王有好生之德，我們的規矩，你們二人看樣子是干啥啥不行了，就看看有沒有我們這的女人要你們了。”

“我不需要，我要小莎！她會生病的！她離不開我，快放開我！我不會逃的！”克洛德焦急的看著對他不停使眼色的我，我的眼神飄向格蘭古瓦，想著我哥又在搞什么鬼。

“您真的要娶小莎嗎，她說不定瘋了。”我哥對我得意的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