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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封信（1 / 3）

第二十八封信

江舒窈沒回覆，直接轉身沖進了側旁的一條小巷子，在七拐八彎的巷子裏跑了好一段路，激動得根本無法平覆那份雀躍的心，直到又碰到鄰居家的柴犬才停下腳步，俯身撐住膝蓋大喘著呼吸。

一邊笑一把抱起正繞著她興奮狂吠的柴犬連轉了好幾個圈。頭頂上的天空呈窄小的溪流狀，電線交錯縱橫，路燈老舊昏暗。江舒窈帶著狗輕盈地穿梭在巷子了，好像好久都沒這么開心過了。

到家門口正巧碰上剛洗完澡，準備出門去網吧通宵的江俊榮，手裏剛從超市買的果粒橙也被他順手撈了過去。

江俊榮邊倒退著走，邊擰開果粒橙的瓶蓋，舉到唇邊，欲喝又不敢喝。因為已經超過五秒了，江舒窈居然沒生氣，也不追著他打，只是站在門口定定地看著他。

這現象簡直是破了天荒了，反常得令江俊榮訝異，試探地打出一句招呼，“你......今天看起來......似乎心情很不錯啊。”

江舒窈閉眼攤攤手回：“那是，因為放假了嘛。”

江俊榮簡單的腦子一轉似乎是這么回事，誰放假不高興呢，終于放下心咕嚕嚕地喝了幾大口果粒橙。江舒窈也不跟他計較，那果粒橙當送他了，擺擺手，轉身進了屋。

沒多久舅舅跟舅媽也回來了，舅舅看見閣樓門縫有燈光透出，住校那么多周了表外甥女可算是回來了，在樓下好聲好氣地問要不要給她弄點夜宵。舅媽聽了之后白眼都要翻上天，嘴上是沒叨叨，手腳卻使勁制造出乒乒乓乓地收拾東西聲，以此來宣洩她心頭的憤懣。

舅媽總是這樣，江舒窈早已習慣，平日裏能做的是能不招惹她就不招惹她。她在閣樓上沒回話，直接滅了燈。舅舅看著門縫透出來的燈光，熄滅了，鼻腔哼出一口氣，把目光轉向一旁正乒乒乓乓的舅媽。

“孩子他媽，你小聲點，鄰居都睡了。”

舅媽把捏在手裏的面盆“砰”地一聲扣到桶口上，裏頭全是江俊榮換下來待洗的衣物，臭著張臉沖舅舅就是嚷嚷：“睡睡睡！一回來就知道睡！供她吃供她住！我是養的閑人！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周末留宿還給供好吃的！我是收養的菩薩！吃完了保溫盒也不知道帶回來！那不是錢買的啊！”

這些話像一句句詛咒一樣透過窄細的門縫傳進來。

江舒窈聽了心裏很是委屈，先前幾個星期每次打電話給舅舅說周末不回，舅舅都會說一聲給她做點好吃的，讓江俊榮帶學校去給她。用膝蓋想都知道，這不靠譜的表哥肯定是在路上把那些東西都吃了，餐盒也扔了，獨留一個黑鍋讓她背。真是受夠了，這爛日子也不知道高考完能不能到頭。

“哎，孩子媽，你就少說兩句吧。”

“少少少！我天天起早貪黑！做的可不比我說的少！”

江舒窈躺在那張窄小的鐵床上，薄薄的被單根本隔絕不了樓下的吵嚷聲，不得不塞上耳機，單曲循環起那首依戀，把音量調大，直到耳道裏只剩下音樂聲。

全麥面包和月餅都沒舍得吃，外頭皎潔的月亮掛在半空，月色透過窗戶，在木質的地板上寫了個田字。

江舒窈翻了個身側躺，看著地上那塊田字格的月光，皎潔又明亮。不知道他回到家沒有，現在又在干嘛呢，原來他一笑的時候眼睛也會跟著笑。

***

短短三天假期一眨眼結束，回校之后，每個從八班前門進教室的同學都被板報驚到了，放假前還是空白的黑板，現已布上斑斕，乍一看還以為走錯班級了，都帶著試探的目光進門，落座了還忍不住多往后面看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