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嬸嬸，你的名字是哪個字啊？”小侄女笑嘻嘻地問她，“是三個水的那個渺嗎？”
“嗯？不是那個字。”姜渺認真解釋，“是‘渺萬裏層云’的那個渺。”
“這句詩我好像在哪見過。”小侄子說，“是不是什么古畫上題的詩？唉，沒辦法，我知識太淵博，學雜了。”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
小侄女說，“我也知道這詩，是三點水的渺對吧？那我以后也叫你渺渺吧小嬸嬸。嘖，什么知識太淵博，還學得太雜了，略略略，你個半文盲。”
“……”
姜渺點點頭，忍不住被逗笑。
戴應時家裏地方寬敞，自然也沒必要都擠在一起。孩子大了總會在意隱私，所以每添一個孩子就新起一棟樓，等到了年齡就搬過去自己住。
等他們再大些，出國留學或工作，就要離開家。一路走過來，有許多房子都是空的，冬日園子裏不免有些冷清。
“再過幾天就有公司上門來做新年裝飾了。”小侄女說，“我們家每次過年都弄得可好看了，屋裏屋外，樹上橋上還有亭子裏都會掛小燈籠，晚上亮起來特別適合拍照。哦，還會去湖邊放煙花！到時候渺渺你也來玩。”
這對姐弟還在上初中，目前是在家裏住得最久的孩子，到處都轉得很熟。
可惜在家裏日程也排得很滿。回來就到了練琴的時間，痛失兩個小時的自由。
家族裏的每個孩子都要學至少一樣樂器。姐弟倆是小提琴和鋼琴，被阿姨督促，苦著臉進了琴房，“要不你先去轉轉，后面還有好大一塊地方，可以隨便逛。”
“我留下來陪你們吧。”姜渺說。
第一次來別人家裏，她還沒勇氣自己出去亂轉，萬一遇到戴應時的親戚，也不知道該怎么招呼，還不如老實待著呢。
琴房外就是小會客廳。阿姨給她拿來了零食水果，還有手機打發時間，也不算無聊。
姜渺沒怎么玩手機，聽著琴房裏傳出的樂聲出神很久，心想，戴應時小時候也是這樣練琴的。
他沒有別的兄弟姐妹，一個人待在琴房裏，會不會感到枯燥無聊？
她一時興起，錄音發給戴應時，很快就收到回覆。
【在陪他們練琴？】
【我小時候可比他們厲害多了】
怎么還跟小孩子比啊。
她回了一個戳腦袋的貓咪表情包。
天色昏暗時，姐弟倆終于練完了琴。姜渺收起手機，被拉著一起打游戲，“我沒玩過這個。”
“很簡單啊，我們教你。”
游戲手柄被塞進她手裏。姜渺不太感興趣，但也沒拒絕，看這倆孩子跟弟弟妹妹差不多，挺可愛的，就當會兒陪玩也無妨。
她從前在便利店兼職，閑時看過云燈打游戲，不算是完全沒有了解。熟悉操作之后上手很快。
“我靠，我靠，差點就掉下去了。”姐弟倆對戰她一個，眼看著越來越費力，越打越服氣，“學霸就是學霸。”
“還好，不是很難。”
沒過多久，阿姨就來提醒開飯。她走到餐廳才發現，桌上四菜兩湯，只擺了他們三個人的餐具，“不用去找戴應時……他們一起吃嗎？”
“今天不是大日子，大家想在哪吃就在哪吃，不用全聚在一起。”小侄子說，“太奶奶發過話，除了年夜飯，其他時候不用按時按點地去飯桌上請安。估計她老人家也嫌煩。”
小侄女說，“你是不知道我們家有多少人。現在還沒聚齊就已經十幾口了，全家一起吃飯得要主屋那邊的大桌子才坐得下。每次都這么興師動眾的也是麻煩，阿姨還不好收拾。”
姜渺點點頭，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吃晚飯。
她也覺得第一次見長輩該正式些，起碼得帶點像樣的禮物，總不能提著一條花鰱就上門來吧。
更別說還當晚飯自己吃掉了。
玩游戲要集中註意力，沒法太分心，這會兒餐桌上，小話匣子終于打開了，“渺渺，你跟小叔叔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姜渺說，“有小半年了。”
“哼！他明明說過一談戀愛就把女朋友帶回家的，結果還是把你藏這么久。”小侄女說，“果然男人的話都不能相信。”
“……”
小侄子說，“你是不是傻。人家是認識了小半年，又不是談了小半年。”
“也對。”小侄女又好奇地追問，“那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是誰先對誰告白的？確定關系那天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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