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信讒言,愚不可及,殺了自己的孩子,你拿我跟他比?”章錫成也有些慍怒。
若非知道,她一直過得不好。他也不會如此堅定信念,執(zhí)意要帶她走。
直接給她下了最后通牒:“你認(rèn)真想一想吧,有這個孩子就沒有我,有我沒他。你如果想要他,那么我們到此為止。”
他不可能給別的男人養(yǎng)孩子。
兩個人背對背而眠,梁月盈輾轉(zhuǎn)反側(cè),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錫成,上一次是宋世山放棄寶寶的性命。若是這一次,我自己也放棄,那我跟那劊子手又有什么區(qū)別?”
“阿月,其實我有一點不理解,你明明是新時代的女性,不該受生育桎梏。”章錫成聽見她委委屈屈的訴苦水,等不到她來找自己和好,還是主動過來抱了抱她,摟著她還未顯露的腰肢,將她抱到懷裏。
“女人的唯一價值并非就是傳宗接代,有那么多獨立女性,一生丁克,追求自己的理想,難道就比那些傳統(tǒng)女性矮人一截?明明讓短暫的人生更加精彩。”
難道女人做了娘親,就變成另一種生物了么?她首先是個母親,然后才是她自己?
他不理解,但不影響愛她。
“錫成,我決定放棄了。”梁月盈蜷縮著身子,艱難做出了這個決定。
“你一直清清白白的,我跟了你,原本就不是清白之身,對你不公平。如果再拖著個孩子,讓你一輩子背負(fù)別人的孩子,我不能這么欺負(fù)你。”
是她自私,為了自己的幸福,就要殺了自己小孩。
若說從前,她不肯輕易生育,是因為不愛宋世山,沒做好準(zhǔn)備,覺得父母相愛是最好的家教。她跟宋世山過到哪天都不一定,不愿意讓孩子缺爹少娘。還是為著孩子著想。
這一次,她是完完全全想為自己考慮,為自己而活。
“阿月,你能想開了就好。我沒有那個自信,能因為愛你,就對他視如己出,所以我不能輕易承諾。免得辜負(fù)了你,三個人受苦。”章錫成將她抱得很緊,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明日要去尋了墮胎藥來。
“錫成,如果我今后再不能生育了,等你以后年齡大了,忽然像很多男人那樣,想有自己的孩子。你盡管離開我,去組建新的家庭,生孩子就是。選擇小產(chǎn),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想道德綁架你。”梁月盈將所有可能性都想到了,愈發(fā)在心底自嘲。
果然,太過于清醒的女人,不適合有愛情。
“阿月,你對我這么沒信心?”他會愛她到老,可顯然,她并不相信。
“不是對你沒信心,而是很多男人都這樣。丁克到一半,突然想做父親了,而他的妻子已經(jīng)無法生育了。他就去找外面的女人生,有的離婚,有的不離。”人情冷暖看得多了,也就不相信人性了。
“那我去結(jié)扎,給你份保障。你若因為小產(chǎn),以后再不能生育了,我也不會因著想要孩子離開你。”章錫成不想看她一個人傷害身體,兩個人說好了要同甘共苦。
且他常年在上流社會行走,接觸過許多洋人,知曉男性結(jié)扎,要比女人結(jié)扎傷害小很多。
“只要你相信我,不會因著不能生育,就無所顧忌,處處留情就好。”
梁月盈終是苦笑道:“錫成,謝謝你愿意為我犧牲。只是你不怕那些男人結(jié)扎就變成太監(jiān)的謠言,也不擔(dān)心世俗的眼光,恐結(jié)扎后腰疼,不能干體力活。這件事本身也沒什么意義,你不必用此證明愛我。”
因著在她眼裏,結(jié)扎不是什么保障。
今后若真想再生育,疏通就好了,恢覆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
“你也知道那些是謠言,就算是真的,以后登臺唱戲,又不是上山劈柴,有什么重體力活需要做?”章錫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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