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大婚過后,江菱便搬到了翊坤宮里住。
冊封之后的日子,其實與皇貴妃沒有什么差別。江菱每日還是在處理些零零碎碎的瑣事兒,偶爾給康熙出出主意。唯一的變化是,康熙時不時會將她傳到養心殿,讓她呆在屏風后面,聽聽侍臣們的話,完后再議議近日發生的大事兒。
五月中旬的時候,康熙照例將江菱傳到養……唔,這回是乾清宮東暖閣。梁大總管親自將江菱引到閣樓里,說了聲“皇上在里邊兒等著娘娘”,便躬身退了出去。江菱好奇地望望四周,大多是擺放整齊的案幾,還有案幾上面連篇的累牘,有些案幾上還殘留著尚未干涸的墨汁,顯然在不久之前,這里是有別人在的。
江菱走到最里面,看到了伏案奮筆疾書的康熙。
與往日龍袍加身的樣子不同,今日康熙換了一身常服,連平時佩戴在身上的物件兒,都缺省了不少。江菱默默推算了一下,發現今天是休沐日,便釋然了。
康熙察覺到江菱的到來,便抬起頭道:“到朕跟前來坐?!?
江菱垂首道:“遵旨?!比缓笮⌒囊硪淼乩@過那些案幾,來到康熙的身邊坐下??滴跏诸^上堆著一摞未批閱的奏章,匣子里還擱著一些。他在奏章里面找了找,揀出一本來,遞給江菱,道:“這是你阿瑪剛剛送抵京城的折子?!?
江菱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封折子,展開來細看。
奏章上倒是那位大人的筆跡,先是因為四年前的事情,跟康熙告了罪,言辭頗為懇切,還隱晦地提到了一些“當日南巡時說過的話”。江菱從右到左慢慢地翻閱過去,才發現這位大人,確實是老謀深算得很,非但簡略提了提江菱的身份,而且還隱晦地提起,莫要讓他們在朝堂之上的爭斗,牽連到了宮里的娘娘。
在那封折子的末尾,那位大人還提了提嶺南的事兒,但這些事兒,都與江菱無關了。
她看完那封折子,便將它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康熙的跟前。康熙停下筆,倒轉筆頭,用筆桿點了點那封折子的封皮,道:“這是一個半月之前,從嶺南發往京城的。”
二月初的時候,宮里出了那件事兒。
三月中旬,康熙一封斥責的圣旨,發往嶺南。
三月末的時候,那位大人便回了一封折子,今日才到京城。
江菱在心里推算了一下時間,暗想,康熙讓自己看這封折子的意思,莫非是……
“冊封皇后的旨意,要等到月余之后,才能送抵嶺南?!笨滴跽{轉筆桿,在硯臺里蘸了蘸朱墨,在那封折子的末尾批了兩個字,又將它壘在了面前的一摞折子上面。
江菱道了聲“多謝皇上”,想了想,又試探著問道:“今兒皇上宣我過來,是因為阿瑪么?”
康熙將面前閱了一半的奏章往前一推,道:“這是其中之一。朕想著你二人多日未曾見面,如今有了消息,應當讓你瞧一瞧。你……”康熙似是沉思了片刻,才續道,“要是有話想跟你阿瑪說,亦可寫了書信,夾雜在這封奏章里,與朕的信使一道,送往嶺南。”
江菱愕然。
好一會兒之后,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多謝皇上恩典?!?
閣樓里的氛圍有些靜謐。江菱稍稍往后挪了一點,準備給那位大人寫一封信,隱晦地感謝他的老謀深算。正在琢磨著,康熙忽然又遞過來一封折子,道:“瞧瞧這個?!?
江菱下意識地接過那封折子,上面寫著大大的江南兩字。
她又看了看康熙,康熙的眼睛里隱有鼓勵之意。
江菱將折子從右往左地細看。那上面寫著,從江南到嶺南,一共開了七個商埠,廣州、泉州、杭州、揚州、蘇州、金陵、金門,一切均如廣州。諸外國使臣可在廣州駐扎,遣本國商人,持手令,前往七埠,各行通商。無手令或不經本國使臣通稟者,押送至廣州,遣回。
江菱抬起頭望著康熙,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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