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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對酌（2 / 3）

她一副得了便宜的喜悅面容讓林箊不覺失笑，待笑過后，又抬眸看向身側(cè)另一人，而后將手中袖箭遞了過去。

“月靈騎御箭術(shù)皆佳，又有白榆姑娘陪伴左右，本不該由我擔(dān)心，只是近日江湖之中風(fēng)波隱現(xiàn)，將它備在身上，也能以防萬一。”

楚月靈從她手中接過袖箭，垂眸細細端量，當(dāng)視線緩緩掃過時，卻發(fā)現(xiàn)蝴蝶翅上方極不起眼的一個角落里，端正地刻了一個“畹”字，字跡隱在機簧之下，一時之間難以看清。

她的視線凝在那個字上，心中一動，耳根漸漸染上緋紅，再抬首時卻正對上那雙含笑看向她的明眸，笑意之中滿是透徹明晰，顯是知曉她注意到了那個微小字跡。

礙于身旁還有他人，楚月靈不便直言，兩人視線交匯后，她滿含嗔意地睨了眼前女子一眼，語氣中帶著強裝出來的鎮(zhèn)定。

“……既然此君一片好意，我便卻之不恭了。”

眼前人羞赧卻強作從容的模樣使林箊生起一絲促狹心性，她眸光攏住眼前女子，薄唇微張，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唇形微微翕動，幾乎讓人難以察覺，然而有那枚隱秘的字跡作論，楚月靈哪里會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

正是她的小字。

“畹娘。”

手中的袖箭仿佛忽然間升起灼燙的溫度，讓她的手輕輕一顫，連忙掩飾地垂了下去。清雅從容的女子心中浪潮翻涌不止，不愿被那雙笑眼洞悉，只能潰敗般當(dāng)先移開了目光。

不明白為何身旁二人忽然沉默起來，知無涯頗覺無趣，便隨口問道：“你們往后有什么打算？”

林箊見向來以笑待人的女子偏開了臉，似乎有些異樣，面上卻輕易瞧不出喜怒，不禁擔(dān)心是否自己舉止太過出格而惹惱了她。

懊惱的情緒在心下蔓延開，她抿了抿唇，一邊小心觀察著女子神色，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事發(fā)突然，也來不及有什么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倒是想先返鄉(xiāng)一趟，家里只有母親和妹妹在家，我總是有些掛心。”知無涯念叨了一句，隨后心念一轉(zhuǎn)，又興致勃勃地看向二人，提出建議，“不如趁我們在校學(xué)的最后一日，大家一起痛飲一夜如何？山長也不會那么急著將我們趕出去吧？”

聽到要飲酒，林箊有些遲疑地看了一眼身側(cè)之人，不知是否該應(yīng)下。

前次她提出要飲酒時，便被月靈給責(zé)怪了，她可是記得的。

楚月靈平復(fù)下心緒，略轉(zhuǎn)回頭，便瞧見了那個小心翼翼的問詢眼神，禁不住莞爾一笑，隨即又很快止住笑意，端著神態(tài)不置可否地沉吟了一會兒，直到投過來的那個眼神逐漸帶上了些可憐意味，才又彎起眉目，輕聲道：“便飲一些吧，只是莫要貪杯。”

聞言，林箊高興起來，連連頷首：“都聽月靈的。”

知無涯見她二人應(yīng)允，又道：“往后離開長庚校學(xué)，怕是再難吃到春酲樓中那些美味佳肴了，干脆再去那樓里蹭一回白食如何？”

林箊微微挑眉：“也無不可。”

二人一拍即合，楚月靈便聽之任之地隨她們一同去了。

時下已近戌時，天色暗沉。三人一路閑談著走到校內(nèi)集市，行至春酲樓前時，卻發(fā)現(xiàn)樓內(nèi)一片冷清空蕩，原先絡(luò)繹不絕的賓客與侍者都消失不見，獨留下先前管賬的賬房還在大堂中整理著桌椅。

林箊微微皺起眉，走上前去客氣地敲了敲門，賬房先生回頭見到是她，于是快步近前來向她行了個禮。

“林姑娘來了。”

林箊還禮之后，笑著詢問：“冒昧問先生一句，為何今日樓內(nèi)如此冷清，除了先生外一個人影都無？”

賬房笑呵呵地回道：“林姑娘許是還不知道，我們家小姐本月便要成親了，再不會回這校學(xué)，春酲樓自然也沒有繼續(xù)開下去的理由，因此其余下人大多就地遣散，原先府中的奴仆便先返回秦灣去了。”

意料之外的話語令林箊一時震詫，那抹溫和笑意就僵滯在唇邊，她怔愣片刻后，又問：“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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