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嗅著，香甜的腥氣全數(shù)吸入鼻腔。z的衣服被血浸染，污跡呈紅褐色，布料發(fā)硬。他一言不發(fā)，等z主動脫下面具，盡管他知道那面具下是另一層面具。z跪下來，腦袋埋進(jìn)他的肩窩，發(fā)出受傷般低低的嗚咽。他等待了一會，感覺肩膀被打濕了。

尼爾慢慢伸出手環(huán)住z的肩膀。z哽咽著，不停在他頸窩蹭動，“我忍得很難受，真的很難受。我實在忍不住了，所以我拿了獵槍，開車出去......”尼爾心臟發(fā)顫，卻想起利亞姆·梅恩，他想利亞姆可能在發(fā)現(xiàn)自己被真正的連環(huán)殺手捕獲后欣喜萬分，卻在z繼續(xù)尋獵其他目標(biāo)時感到驚恐，萌生退意。那份膽怯成了利亞姆的死因，或許其中還包含有嫉妒？此刻他該問出至關(guān)重要的那句話：你做了什么？z會向他敘述自己的罪行，又因為罪行的洩密而殺死他。

尼爾張了張嘴，垂下視線看著z埋在他肩膀顫抖的腦袋。一個念頭忽然鉆進(jìn)腦海：自己想要什么呢？他只知道他想多看著這個孩子一會兒，不論z做了什么；他希望直到死前都註視著z，并祈禱著他不會被抓住、綁在註射死刑用的椅子上等待針頭扎入血管。他不是在祈禱一個殺人犯逍遙法外，不，他確實希望z永遠(yuǎn)不會被抓住，車禍、高空墜物之類的意外都比死刑要好得多。

z脫下染血的衣服，拽拉著尼爾的內(nèi)褲往下褪，把他壓倒在床上。尼爾沒有反抗。z的眼睛因興奮而閃爍著光點，尼爾想z一定是在行兇之后沒有滿足，來到自己身上繼續(xù)發(fā)洩。這么想讓他胃酸翻滾，心裏卻涌起一股怪異的欣慰感。

他敞開雙臂迎接z的入侵。潤滑劑落進(jìn)股間，涼意令他雙腿打顫。z揉按著穴口慢慢推進(jìn)手指，尼爾眉頭緊皺，發(fā)出幾聲悶哼，額頭冷汗涔涔，未愈合的傷處好像又撕裂了。z舔吻著他的眉心說自己保證會很溫柔，說不會再像昨天那樣弄疼他。尼爾盡量均勻地吐氣，在z進(jìn)入時咬住自己的指背，后方的腫脹感令他眼睛濕潤，雙腿敞得更開，希望z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察覺了他的把戲。z輕柔撞擊著他的身體，吮去他鼻尖的汗珠，吻他扭傷的手腕，往膝蓋表面的棕紅色薄痂呵氣。尼爾視線飄忽，期待這一切盡早結(jié)束。他從不知道自己在疼痛中還能勃起，陰莖搖晃著蹭過z的腹部時他全身一陣無知覺地顫抖，手指痙攣著從嘴邊滑開，z又來親他那咬出深紅色齒痕的指節(jié)，說他整個身體都染上了這種紅色，告訴他潮紅色最明顯的是他的嘴唇和耳垂。尼爾偏過頭去，盯著斗柜上枯萎的野花出神，希望z快點閉嘴。z握住他的性器上下滑動，說這裏也是。

z舔著他的喉結(jié)問他為什么接受自己。尼爾聲音沙啞：“我沒有接受你。”z笑了。“你果然和西蒙不一樣。”話語帶著鼻音，他抹著眼睛靠在尼爾的胸膛上。

“西蒙認(rèn)為我殺死動物和殺人沒有區(qū)別，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尼爾摸摸他的腦袋，沒有說話。z小聲說自己殺掉了一只懷孕的母羊，剖開它的肚子，把小羊掏出來，小羊被取出時還有心跳。尼爾心想這是比喻，還是實話？z又往他懷裏拱了拱，說自己心裏很煩躁，又打了一只野兔，費了很大力氣追蹤受傷的兔子直到它精疲力竭倒地。“但我還是不滿足。”

尼爾問他羊和兔子在哪兒。

“都在卡車后面，我不知道怎么剝皮。西蒙沒教過我。”

尼爾用沒扭傷的那只手摟住z。“希望沒有漁獵局的執(zhí)法官開車追在你屁股后面。”一開始z沒有聽懂，明白后眼睛亮了起來。尼爾親親他的額頭，說我會，我可以教你。

z趴在他身上不愿起來，尼爾輕聲哄著他說如果不早點剝皮凍起來，明天他們就沒有兔子也沒有羊肉吃了。z爬起來，給他解開腳鐐、戴上手銬，領(lǐng)他到屋外。借著屋子透出來的光尼爾只能看到載物板上一片濃得發(fā)黑的深紅色，從卸貨擋板下溢出的血液已經(jīng)干涸。手電打出的圓形光圈照到獵物上，尼爾看到兩只羊和兔子，小羊已經(jīng)成型，身體呈在母體內(nèi)發(fā)育時的蜷縮狀，羊水和母羊的血液把小羊稀疏的短毛粘連在一起，身上還連著臍帶，胎盤被拖出母羊體外。三具動物尸體都已僵硬。尼爾松了口氣，感覺有水滴落在臉上，他不能確定。更多雨滴落下，來勢洶洶。無論z在樹林裏干了什么，明天一早，那些痕跡也會無影無蹤。他默念著扎克瑞的三個音節(jié)，這確實是個好名字。

處理完獵物已經(jīng)是凌晨，天剛蒙蒙亮，z和他一起沖了個澡。z跪下來親吻他的下體，因水流的沖擊眼睛不斷眨動。他從睫毛后註視著尼爾染上紅色的臉頰，輕輕含住前端吮吸。尼爾心想，z是否對其他受害人也做過這樣的事？他把z拉起來，嘴唇貼住他的臉頰。z很驚訝，不斷吻他的脖子，用自己勃起的性器去蹭他的。發(fā)洩之后的z看起來平靜多了。他入睡時依然從身后抱住尼爾，緊緊束縛他的手臂和腰，溫?zé)岬臍庀姙⒃谀釥柌鳖i后。

尼爾在昏暗中靜靜註視著對面的置物柜，玻璃后的物什模糊成一片。他在想這意味著什么，z會在無法忍耐殺欲時轉(zhuǎn)拿動物下手？他試圖相信z，但z不僅僅是他失而覆得的兒子、一個想要拯救卻太遲的對象，z是高明的罪犯、一個騙子，狡猾而瘋狂的殺人魔。

他醒來時吻了z，要求z下次出門打獵帶上自己，他會指導(dǎo)他怎樣不被動物察覺、怎樣快速而致命地殺死獵物、怎樣給獵物剝皮。z含住他的嘴唇吮吸直到唇瓣充血嫣紅，說他會的。

他們打獵時z總是打偏，射傷動物的腿或腹腔，z喜歡追尋著血跡一路跟蹤而去。他們把奄奄一息的動物拖到卡車后面宰殺剝皮，z故意把血弄得到處都是。他甚至帶尼爾去看了那個曾經(jīng)囚禁過他的地下室，說這裏關(guān)過的人都沒有尼爾這么讓他喜歡。每次打獵回來z都會要求尼爾和自己做愛。有次他們一無所獲，z瞄準(zhǔn)了林間空地一只低頭吃草的鹿，槍卻放空了，小鹿受驚跳起來狂奔，他咒罵著從藏身的灌木躍出，追上去連開幾槍，都打在樹干上。他下唇咬得發(fā)白，留下深深的齒痕。尼爾說天色已深，勸他早點回去，z干巴巴地說看來今天只能這樣了。他驅(qū)車回到屋裏后拽著尼爾沖進(jìn)地下室，把尼爾吊在曾經(jīng)吊過他的地方。尼爾順從地舉起手臂讓繩子一圈又一圈繞過手腕。z確定他扭傷的關(guān)節(jié)已經(jīng)痊愈，面對鏡子從背后干他。他輕而易舉找到那個能激發(fā)快感的地方用力頂弄，尼爾腿腳發(fā)軟，朝后倚靠在他胸口，粗重的呼吸中含著快意。z的舌尖滑過他耳廓便令尼爾整個面部涌上一層潮紅，眼底濕潤。他撥弄尼爾勃起的陰莖時尼爾不自覺挺腰在他手裏蹭動，尼爾不愿看到鏡中因被插入而沈迷欲望的自己，視線四處飄忽。z扳著他的下頜叫他轉(zhuǎn)過頭來，用懇求的語氣讓他看看自己，說只有他能讓自己滿足。z察覺到他們的藍(lán)眼睛是如此相似，之后每一次做愛都會吻尼爾的眼睛，用舌尖抹掉他眼角的淚水。

天氣漸冷，夜裏尼爾不得不抱緊z依靠另一個人的體溫取暖。他幾乎不再去註意置物柜裏的東西，有時他們會談到z的童年，提及西蒙，z總說西蒙在家時會變著花樣給自己做飯。尼爾想到冬天之后春天便不遠(yuǎn)了，他聽到耳畔那什么東西破土而出的聲音，只當(dāng)是幻覺。他旁敲側(cè)擊地問起利亞姆·梅恩和巴利爾·韋斯特伍德，兩人的傷痕均顯示生前被囚禁過一段時間，而z最終還是殺死了他們。z說其實自己已不大記得那些人的名字，尼爾轉(zhuǎn)問起其他被z性侵過的受害者，z把頭埋進(jìn)他的頸窩，說因為他們不是真的喜歡我。他們剛做過愛，z還插在尼爾的身體裏不肯出來，隨著呼吸起伏，尼爾能感覺到精液從身體相連的地方溢出。他已經(jīng)不怎么排斥z操他了，z總是細(xì)致耐心地?fù)崤忻舾械牡胤剑M量使他愉悅、先達(dá)到高潮。z喜歡從正面來，舔吻他的眼睛，四目相對時尼爾不由得呼吸加快。他舔舐尼爾眼睛的動作令尼爾把他夾得更緊，四肢痙攣、聲音顫抖。z剛射過的性器在尼爾身體裏不斷蹭動，含住他的喉結(jié)啃咬。尼爾想問z所謂的喜愛的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他不知道z能否感受到愛。z埋在他身體裏停留了一會兒才退出，激起又一波戰(zhàn)栗。尼爾說自己被他折騰得很困了，讓z放他去浴室，z捧著他的臉頰問你喜歡我嗎，尼爾看著他的眼睛，無法撒謊。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