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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1 / 3）

五老太爺是文士做派，素愛紅袖添香這等風雅之事，屋里兩個伺候筆墨的通房丫鬟，很是清麗動人。不過兩人性子迥異，一個被顧廷煬逼奸成功，幾月后竟發(fā)現(xiàn)懷孕，她不敢聲張，只好偷偷墮胎。一個此刻正養(yǎng)著身子，顧廷煬便又盯上另一個。

沒想這個卻是個剛烈性子。昨日初二，顧廷煬吃醉了酒，便強拖她去奸污，她當即就發(fā)作出來，披散頭發(fā)，凌亂衣裳，懷中揣了把剪子，撲到五老太爺跟前告狀，當著眾人面把話說了個清楚，隨即刺穿咽喉自盡。

大年節(jié)的喜慶，沒想愛妾卻血濺當場，五老太爺當場就氣懵了，綁了顧廷煬就要行家法，卻叫五老太太攔住了。這時另一位侍妾得了消息，不顧身子蹣跚趕來，見到情同姐妹之人死于非命，想著五老太太大約也不會放過自己，她豁了出去，當下一五一十的全抖了出來。

五老太爺再不肯聽五老太太的，立刻叫捆了兒子上家法，自己監(jiān)督，同時又叫人把顧廷燁的貼身長隨也綁了要活活打死，這一打，就真出了事。

那長隨眼看自己要死了，又聽五老太太在旁一邊哭一邊咒罵是他帶壞了主子，便怒喊了一嗓子——當年老侯爺屋里的幽蓮，也是煬大爺逼奸自盡的！

“那奴才喊的滿院子都聽見了。”煊大太太輕咳了聲，神色有些躲閃。

那個叫幽蓮的丫鬟是太夫人送給老侯爺?shù)模瑩?jù)說還頗得喜歡，她投湖后，眾人都以為是顧廷燁所為不軌，太夫人尤其哭的厲害。

本來兒子偷了父親的通房，雖是忤逆丑事，但妾為輕，子嗣為重，也罪不至死，狠狠教訓一番就是了。可五老太爺對亡故的長兄極為敬愛，此時他才知道，竟是自己的孽障侮辱了兄長的尊嚴，思及往日亡兄的慈祥照顧，五老太爺不禁愧悔不已。

這次再打，他便親自上陣，掄起棍棒沒頭沒腦的一頓暴抽。他雖老邁，但身體一直保養(yǎng)很好，加之前頭顧廷煬已不輕不重的吃了一頓，多年來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這一下便被打了個半死，半夜里起了高熱，須臾就要送命。

明蘭聽的發(fā)愣，半天沒反應過來。

找到府里的管事婆子，叫她們?nèi)埩_吃食后，明蘭隨著煊大太太慢慢走回了廳堂，見到三個男人依舊是剛才的姿勢。五老太爺頹然坐著，顧廷煊在旁嘆息，而顧廷燁獨自坐在另一邊，面無表情，仿若一尊鹽巖雕塑。

說實話，顧廷煬倒霉，其實明蘭并不驚訝。

據(jù)她所知，顧廷燁早在暗中留意顧廷煬外頭的丑行，打算哪天捅到五老太爺跟前，可沒曾想，事情會來的這么快，甚至不用他親自動手。

眾人靜靜的坐著，只顧廷煊偶爾不合宜的說上一句，隨即會挨著妻子一記瞪眼，他又不好意思的呵呵傻笑幾聲；屋里沒燒地龍，只屋角的銅爐里燒著些微弱的炭火，粥點又始終不見人送過來，明蘭覺得又冷又餓，只能忍耐。

不知坐了多久，厚厚的棉簾子被大力掀起，帶進一陣刺骨的寒風，一個滿臉驚慌的婆子連滾帶爬的奔進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稟老太爺，大爺他，他……他沒了！”

不遠處的院落里，已是震天哭喊，順風傳來，仿佛是早已預知的結(jié)果，空落落的凄涼，溢滿廳堂，眾人一片靜默，誰都沒有出聲，空余幾抹嘆息。

明蘭留心去看顧廷燁，男人的側(cè)面冷硬異常，如同青灰色的天際，用鋼刃切割出冷漠的線條。

他是早想教訓顧廷煬的，不但可報自己父子的仇，也免得顧廷煬在繼續(xù)外頭胡來，臟了自家的名聲——可是，他想過要他死嗎？

過了良久，五老太爺才動了動，發(fā)出嘶啞干枯的聲音：

“辦喪事吧。”

佛曰，善惡到頭終有報。

作者有話要說：耽擱了很久，因為寫的東西比較多，不好意思。

關(guān)于簡體版的出版，目前在談了，希望能夠成功，這樣就不用去定制印刷了，也更實惠些。

第181回世間道之非黑非白

不論顧家多顯貴，正月里死人終歸是喪氣事，是以眾人都勸五老太爺待出了正月再出殯，反正這會兒寒凍，滴水成冰，也不怕尸氣發(fā)散。可五老太爺執(zhí)意要盡快了結(jié)此事，叫次子廷狄趕緊操辦，諸事從簡，十日后即出殯落土。

靈堂上冷冷清清，只顧氏族人和素日交好的一兩戶人家來稍事祭拜，坐會兒便告了辭，除了四老太爺身子不適沒來，四老太太得留下服侍，余下的三房人倒都陪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