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魏琛在靈前哭了一夜,第二日便有條不紊地主持國喪。昔日,孟棠進宮見皇帝最后一面,魏琛亦是哭腫了眼,第二日便宣旨厚葬孟棠,并設(shè)西衛(wèi)所。
身為帝王,沒有資格用過長的時間悲戚,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處理。
然而這一次,陸芙的失蹤令魏琛破例了,他罷了五日早朝,命萬丞相暫代朝政,六部合意定奪。而他騎著馬,每日率領(lǐng)侍衛(wèi)們四下搜尋,全城貼告示重金懸賞陸芙下落。城郊找不到,他就在附近郡縣排查,每日在各城之間奔波。
到了第五日,他身邊的侍衛(wèi)們已經(jīng)換了第三波人,而他騎在最前方,領(lǐng)人前往下一城……
七月酷暑,烈日當空。他穿的黑色騎服早就濕透了,貼在疲乏至極的身軀上。他卻強打起精神目視前方,直到視線開始模糊,身體不自知地朝一側(cè)傾斜……
“圣上!護駕!”
身后的侍衛(wèi)一個甩鞭飛竄上來,穩(wěn)穩(wěn)地接住傾倒的龍體。魏琛終于疲累到極點昏了過去,被馬車送回皇宮。
尚恩等在宮里,見人抬著圣上入殿,嚇得心驚肉跳。
宮女們?yōu)樗料瓷碜樱瑩Q上寢衣,他這一覺睡了整整一天。尚恩寸步不離地守了一天,期間聽聞圣上斷斷續(xù)續(xù)夢囈著芙兒,芙兒,有時臉上露出笑容,溫柔極了,有時圣上的手向空中抬起,像是要握住什么……
尚恩一邊給他擦汗,一邊心疼。
當魏琛昏睡了一整日醒來后,睜開眼看到尚恩正在給他擦汗,他調(diào)轉(zhuǎn)視線發(fā)現(xiàn)床邊沒人,嗓音沙啞道:“陸芙人呢?”
尚恩收了手,恭敬道:“侍衛(wèi)們暫時未找到皇貴妃。”
魏琛這才清醒過來,從夢境跌回現(xiàn)實的瞬間,心頭迸發(fā)出巨大的悲痛,他愣愣道:“噢,對……她不要朕了……”
皇帝醒來后,想出宮就難了。
這一回文武百官齊刷刷地跪在太極殿外,異口同聲道:“圣上若是再荒廢朝政,就從他們身上騎著馬踏過去。”太極殿這六天時間積下的奏折更是堆滿幾個書架。
尚恩在一旁勸道:“京城除九門侍衛(wèi),已全數(shù)出營尋找皇貴妃,相信不出數(shù)日必能找到。”
他知道的,有他和沒他并沒有多大區(qū)別,若是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多他一個又如何。他只是擔心,芙兒那么貌美,若是沒了他的保護,發(fā)生什么不測……想到這,魏琛就猶如剜心之痛,坐立難安。
“加緊查。尋獲皇貴妃者,連晉三級,賞萬金。”
“喳。奴才這就去傳令。”
魏琛又開始面對漫長的黑夜,他并沒有心情在這個時候應(yīng)付別的女人,不知是他因失眠而體虛,抑或是半個多月未曾泄欲,這一天早上他醒來后竟然留了兩道鼻血,跨間之物更是勃起得厲害。
尚恩命宮女速端上水盆,給皇帝擦臉。
太醫(yī)院給皇帝開了降火的藥方,委婉地暗示陰陽調(diào)和之道。
入夜后,尚恩自作主張命敬事房小太監(jiān)端來綠頭牌,恭請圣上翻牌。
“朕不需要,拿走。”魏琛一臉厭惡道。
“圣上,太醫(yī)說了……”尚恩剛要勸諫,魏琛打斷他冷笑道:“朕如何有心情,你告訴朕。”
尚恩不敢答話,過了一會兒,魏琛沉吟道:“過去她因為朕去別宮留宿,吃醋傷心成那樣。朕是天下至尊,豈能因一女子吃醋而讓步。如今竟然覺得,只要她肯回來,朕什么都可以依她,只寵幸她一人也可以……就是不知她去哪了。”
尚恩是宮中老人,親眼見證了先帝先后如何恩愛,先帝卻也不曾只寵先后一人,就連圣上作為嫡子,前頭亦有四個庶兄。他聽了這話震驚不已,溫言道:“一定會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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