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nèi)侩x開，懷妄袖風一掃將屋門“哐當”關上，屋內(nèi)只剩他二人。
兼竹見他就差打封條，不由問道，“你該不會想讓我在這床上癱一天吧？”
懷妄想了想也覺得不現(xiàn)實，他說，“那你想做什么？”
兼竹正想說“出去浪”，又瞅著懷妄神色——不像是能放自己出去浪模樣。他目光一轉(zhuǎn)忽然看見了角落里黑羊……
昨晚就只做了一次。
懷妄見兼竹視線飄向角落，眉心不由一跳，“兼竹。”
“嗯？”兼竹轉(zhuǎn)向他。懷妄嘴唇張了張，想說什么卻又按下。他嘴唇干澀，心頭燒起了無名火。
“沒什么?！彼f。
…
兼竹待在屋里無聊，想著還不如再續(xù)舊夢。但懷妄說什么都不讓他睡覺，理由相當扯：說是白天睡覺對身體不好。
他誠心誠意地發(fā)問，“怎么不好？是覺得不利于我進行光合作用？”
懷妄，“……”他看兼竹確實一副百無聊賴模樣，便垂眼細想有沒有讓人興致盎然方法。
但他想來想去都想不出有什么能讓兼竹感興趣東西。懷妄坐在床榻邊低著頭默了會兒，頭一次覺得原來自己這人也挺無趣。
甚至，有可能，比兼竹那前任還無趣。
兼竹看懷妄不知怎突然陷入一種迷一般低落，他失笑一聲，“那你給我表演個節(jié)目?！?
懷妄抬眼看著他，有些無措。自己也不會表演什么節(jié)目，除了舞刀弄劍——但他總不能在這屋里舞劍，不然烏瞳這宮殿得被他拆了。
兼竹揣著袖子靠在床頭好整以暇，“吹拉彈唱，你自己選一個。”
懷妄心說自己哪會什么吹拉彈唱，最多修個房子、筑個巢還比較拿手。想到這里他忽而一頓：昨夜幻境里，兼竹說那人給他做了盞浮蓮燈罩。
懷妄便起身說，“你等我一下?！?
兼竹看他起身，瞬間驚了：懷妄該不會真要給他跳支舞？他腦補了一下，接著靠在床頭笑出聲，笑得身子都在極富韻律感地打抖。
懷妄見狀就猜到他在腦補什么，但他沒有辯駁，只一言不發(fā)地出了門。
兼竹看著他背影，“懷妄，你難不成還要換身衣服？”
但懷妄已然走遠，只留下兼竹在床榻上探頭探腦，期待地搓手。
兼竹在榻上等了沒一會兒，懷妄便折了回來。
速度之快，生怕他睡著了似。他回來時懷里抱了一大堆樹根，都是上等木質(zhì)，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挖。兼竹暗自祈禱：可別是從烏瞳后花園里挖。
“這是做什么？”
懷妄坐到床沿，抿了抿薄唇，“我給你雕點小玩意兒。”他說著抬著眼看來，“你喜歡什么？”
兼竹沒想到懷妄是準備給自己表演木雕，但仔細想想確實又是他風格。以前懷妄也送過自己好幾個小木雕，但都是雕好了才送來，他還沒看人親手雕過。
他這會兒來了興趣，稍微坐正了身子，“那你給我雕個燈臺。”等他找個時間去蒹山把燈罩拿回來，正好還能配個對。
“嗯。”懷妄應下，“還有呢？”
“雕個小黑，再雕一只你鶴?！奔嬷耖_始暢想，“回蒼山時候擺在你院子前面，這樣他們耕地都有動力了。”
懷妄，“……”
懷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淺色眼底映著這副資本家嘴臉，“好?！?
·
他們在屋里雕著木頭，懷妄最開始還怕兼竹覺得無聊，但雕著雕著兼竹就湊過來，還饒有興趣地問東問西，指指點點說“再加個這個”、“要個那個”。
兩人靠得很近，兼竹歪著腦袋去看懷妄雕花時，幾乎就要靠在后者肩上。
懷妄心跳驟然加速，手下差點刻歪。
他這會兒終于意識到出了幻境并不是一切如常，還是有什么不一樣了。
就像此刻只是微微靠近，他便難以遏制地奢求更多。
兩人在屋里一坐就是大半天，懷妄雕了個燈臺，又雕了兩只勞動人民，還順手雕了朵九瓣蓮花，無公害無污染。
兼竹拿著愛不釋手，“真全部給我了？”
懷妄說，“不然呢?！?
如果不是看兼竹喜歡，他又怎么會用五岳傾頹劍意去雕這些小玩意兒。
兼竹樂滋滋地收下。懷妄見狀頓了頓，“和你以前見過那些比，我雕如何？”
“自然是最好。”
懷妄“嗯”了一聲，室內(nèi)氣溫頓時變得暖意融融。
…
臨近太陽落山時，院外忽然傳來動響。
兼竹抬頭，“他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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