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竹載著懷妄一回到蒼山,后者便又化為人形落在他跟前。
“你怎么跟過來了？”兼竹這會兒開始興師問罪。
“看完檜庾沒別事。”懷妄說著又要去拉他，“想你，就過來了。”
兼竹把手揣起來,拒絕了他拉手邀請。他發(fā)現(xiàn)懷妄臉皮現(xiàn)在是越磨越厚,都能把“想你”兩個字連貫而流暢地說出來了。
照這個趨勢發(fā)展下去，估計很快就能恢復(fù)到從前那沒皮沒臉程度——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距離產(chǎn)生美，你不要這么黏。”
落過來目光瞬間幽怨,“我們現(xiàn)在距離已經(jīng)很大了。”沒有負(fù)距離就是最大距離。
兼竹,“……”
他伸手把懷妄翻了個面,轉(zhuǎn)向犁好花圃,“不要想那些不純潔東西，去種種花、犁犁地,陶冶陶冶高尚情操。”
“……”于是在一片鶴飛羊跳中，那抹銀色身影又開始了種花種草。
兼竹倚在一旁看著。三道身影映著背后告示牌上“蒼山食物鏈等級制度”，席鶴臺上一時充滿了和諧而快樂空氣。
…
蒼山回春確是宗門里幾十年來最大奇觀,又涉及天下第一懷妄仙尊,很難讓人不予以關(guān)注。
加上歷練弟子回來，將當(dāng)初在石洞洞口懷妄那傾身一抱濃墨重彩地渲染了一番,關(guān)于二人傳言很快在整個臨遠(yuǎn)宗內(nèi)泛濫起來。
前山小路上，幾名弟子下了課正結(jié)伴往比練場方向走。蒼色衣袍在腳下翩然擦過,幾人小聲討論著：
“兼竹師弟和仙尊傳言你們聽過了嗎？”
“早就聽說了，有鼻子有眼兒，怕不是真。”
“但兼竹師弟不是心系舊情，特意來我們宗門找他前夫？若仙尊要橫插一腳，豈不是三角戀？”
“三角戀多刺激！再說,師弟那前夫到現(xiàn)在都沒個影,就算被挖墻角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你們別說,師弟和仙尊還挺配。兩人相貌都是一等一好……”
他們正說著，聲音忽地戛然而止。腳步停下，迎面正是首席大師兄洛沉揚。
“……大師兄！”
洛沉揚面色如常，看不出情緒。幾名弟子心中咯噔一聲——比起虛無縹緲前夫和未經(jīng)證實仙尊，他們這大師兄對兼竹師弟心意倒是人盡皆知。
“傳言罷了。”洛沉揚開口，并無慍色，“專注修行，日后不得再亂傳。”
“是，師兄。”幾人趕緊溜走。
待他們身影消失在小路盡頭，洛沉揚這才抿起唇角，轉(zhuǎn)頭向前方走去。
宗門內(nèi)流言四起，眾人反應(yīng)各有不同，對此最為警惕當(dāng)屬江潮云跟何師兄。
眼看著流言愈演愈烈，江潮云坐不住了。他正好寫完了“蒹葭蒼蒼”第三部小話本，趁著兼竹下課空檔給人送了過去。
兩人還是在熟悉小涼亭里會師。
兼竹看著江潮云一臉狗狗祟祟從袖中掏出話本模樣，莫名覺得這一幕像極了非法交易……他按下心頭微妙即視感，將小話本接了過來。
江潮云搓著手手在旁邊期待地看著他。
四周無人，兼竹便當(dāng)場翻看了起來。一頁一頁又一頁……他小臉慢慢變黃，翻頁速度越來越快。還沒看過一半，便“啪嗒”一聲將話本關(guān)上！
“怎么樣？”江潮云湊過去問他。
兼竹闔目凝神，微微吸了口氣，在睜開眼時已摒除了腦中亂七八糟雜念。
他誠懇地向江潮云發(fā)問，“第三部就完全沒有劇情了是嗎？”全是解鎖、解鎖、解鎖……
江潮云，“是新意不夠？”
兼竹搖頭，“是過于夠了。”花樣多得連他都大開眼界。
他將小話本收好，轉(zhuǎn)頭叮囑江潮云，“這本限量發(fā)行，只有老讀者才能購買。”
“為什么？”
當(dāng)然是為了防止懷妄看到。兼竹想到那些花樣：什么毛筆，什么綢帶……別說三天三夜，他就連一天一夜都頂不了。
“物以稀為貴。大家為了能拿到典藏版，說不定會回購前兩本。”
“原來如此，不愧是你！”江潮云恍然。
成功忽悠過江潮云，兼竹揣著那話本便回了蒼山。
…
回到蒼山時，席鶴臺上已是黃黃粉粉一片花卉。
懷妄在花圃后搭了個小桌子。桌邊烹著一壺?zé)岵瑁肮緡！钡孛爸谉煛渖线€架了道秋千，看著一派閑適，竟也不輸原先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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