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能保證那件事情不再發(fā)生嗎?”
唐穆森仍舊是端坐原位,不輕不重的聲音妨如一道利劍,直直得穿越客廳,刺進已站在樓梯上的母親心中。
唐夫人停下腳步,微閉雙眼,又徐徐睜開,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儀。
“媽媽可以保證,不會再發(fā)生。”給出兒子不容辯駁的肯定回答,她昂著頭上樓。
醇醇,但愿阿姨沒有看錯你。
唐穆森見母親如此決絕,這個女孩好像是給她灌了迷湯,沒有任何商量余地。他走回到書房,望著已趨幽深的窗外,流云在落日最后的映照下,只剩下一縷淡淡的血紅,再過一會,初春的太陽將落到海平面以下,帶來一室的昏暗。
他瞇起眼睛,憶起那個不悅的夜晚。
那時已經(jīng)進入桂花飄香的季節(jié),他歸國已經(jīng)兩年,順利進入公司管理層,工作機遇挑戰(zhàn)兼?zhèn)洹D贻p的他精力充沛,像是一頭已經(jīng)鬢毛直立的獅子,略帶興奮的望著自己的領(lǐng)地,準備大干一番。他成了名副其實的工作狂,除了偶爾與女人約會,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遠盛上,深夜回家更是成了家常便飯。
父親當時已經(jīng)處于半工作半退休狀態(tài)。不像其他退休的有錢老頭,父親不喜歡打高爾夫,卻獨好爬山當驢友,讓母親有喜有憂。喜的是,父親辛勞半生,終于可以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憂的是,老頭嗜好特別,爬山涉險從不放眼里,還當自己是二十出頭的小伙,常常晃悠悠得出門,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
老頭固執(zhí)起來就像頭牛,兩輛卡車都拉不回來,母親有時數(shù)落數(shù)落著就掉起眼淚來。
最后,父親還是出事了。爬到半山腰,一行人突遇大暴雨,雨水的強大沖刷導致了山體滑坡,父親一個踉蹌就被稀松泥土帶下山去,當即就昏迷了過去。還好,他已經(jīng)事先安排人混進驢友隊隨身保護,那人在滂沱大雨中用衛(wèi)星電話向他報告情況,他在電話這頭聽見雨聲嘶吼混著亂石的坍塌,覺得自己快要窒息。
所幸,父親并無大礙,左腿骨折,已是萬幸。老頭綁著石膏被人抬進家門的時候,母親掩面幾乎哭成了淚人。他本來已經(jīng)在專業(yè)醫(yī)院找好護士,只是當時母親出言阻止,說是剛好她老友的遠方侄女是個專業(yè)護士,剛到a城,還未找到對口醫(yī)院落腳,問他是不是可以讓那女孩來試試,也算做件善事。
他聞言,幾乎第一時間想拒絕。他從來不想唐家成為收容所,母親睿智過人,卻有個致命的弱點,太過心軟善良。善良是種美德,卻往往能蒙蔽你的眼,而不自知。他那時看著母親熱心殷切的眼神,因為擔心父親而一夜之間蒼老了幾分,突然不忍心違逆她,只能點頭答應。
第一次看到那女人時,他就不喜歡她的眼神。有些人懂得修飾自己的眼神,有些人則□□裸得毫不掩蓋自己眼神里的貪欲,那個女人屬于后者。他直覺她對自己產(chǎn)生了征服的興趣,事實上很多女人對他有興趣,卻并不意味著能得到他。
即便他愿意沉迷于男女之間的追逐,卻從不喜歡投懷送抱的陌生女人。他是個驕傲的男人,喜歡選擇女人,而不喜歡女人選擇他。
那女人終于行動了。他半夜回到家,洗完澡出來時,看著她就這么平躺在自己的藍色大床上,直勾勾得望著她,衣帶已經(jīng)半解,在暗黃的燈光下,□□半隱半現(xiàn)。這個女人表現(xiàn)的太明白了,據(jù)說女人喜歡曖昧,可在他眼前擺出撩人姿勢的女人似乎是個異類。
他就這么冷冷得看著她,他身邊的女人曾經(jīng)告訴他,他冷著臉,抿緊薄唇的時候最性感。他在心里冷笑,事實上,當他沉默的時候,他的怒氣已經(jīng)極致。他的手下與他相處已久,再過愚笨,也摸清了老板的習性,每當他出現(xiàn)這種沉默時,那意味著暴風雨前的平靜。可惜的是,沒有女人可以長期圍繞在他身邊,自是不會發(fā)現(xiàn)他的沉默遠沒性感那么簡單。
他的嘴角幾乎是邪惡地扯出一絲弧度,“請你這樣躺著,等我一下。”那女人朝他嫵媚一笑,愚蠢得以為這是他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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