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成親，才不要去倭國！”學校的辦公室里，胡月蓮斬釘截鐵的對前來詢問她是否愿意去倭國的學校工作人員說道。

大半天之后，氣喘吁吁的槳手們將船停靠在碼頭，往來于福州與馬尾的通訊員蹦碼頭。也許是用力不足，或者別的原因，通訊員結果腳下一滑，后仰著倒下。腦殼咚的一聲撞在船舷，整個人沉入水力。碼頭的人看他姿勢狼狽，忍不住哈哈大笑。船那些氣喘吁吁的水手們也被逗樂了，他們逆水行舟，累的不行。歇了片刻，才站起身去看那家伙有沒有從水力浮來。

第二天午，趙嘉仁剛到衙門，親隨前來稟報，“知州，這邊新派來一位通訊員。”

“哦？之前的小王去哪里了？”趙嘉仁隨口問道。

親隨有些感慨的說道：“他昨天不小心掉江里，頭磕到，淹死啦。”說完之后，親隨又感嘆了一句，“世事無常啊！”

趙嘉仁則是呆住了，這個昨天亡故的小王聰明伶俐。當然，通訊員都是聰明伶俐之輩，若是一個通訊員口齒不清，稍微一交談生氣，那得是多可怕的事情。

沒等趙嘉仁說話，親隨遞來一份件，“這是昨天通訊員落水時帶在身的。”

趙嘉仁接過件，看著這張皺巴巴的紙，心里面有些沉重。打開一看，趙嘉仁心里面更加沉重了。為了效率，通訊員一次會盡量多帶件。然而一條命的確是很可惜。收起這份浸水之后又晾干，以至于皺巴巴的件，趙嘉仁命道：“叫人來開會。既然胡月蓮不肯去，那再找個愿意承擔此事的。”

此次會議牽扯人事，然而趙嘉仁卻把司馬考與徐遠志都給叫。這幾天徐遠志已經把一家人從老家接到了福州，所以這位前知州看著有點容光煥發的意思。即便是參加從未參加過的會議，徐遠志看著依舊是鎮定自若。司馬考臉沒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好摻雜著警覺。

“此次會議，要找一個去倭國開辟運煤航線的干部。”趙嘉仁和以往相同，開門見山。說完之后他揮揮手，來了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參加會議的李鴻鈞身。

李鴻鈞忍不住干咳一聲，然后下意識的坐直身體。這個青年是李鴻鈞的大侄子，而此時能被叫到這種會議的肯定不是仆役。然而李鴻鈞并不知道自己的侄子居然已經能夠到這樣的臺面來，他也感覺非常驚訝。

李紹祖看到叔父坐在臺下，原本還算正常的臉色變紅了些。趙嘉仁手下的早期干部都差不多，他們不僅自己跟了趙嘉仁，更是盡可能把能帶出來的親戚都給帶了出來。因為趙嘉仁提供給撫養孩子的待遇，投奔趙嘉仁的這幫家伙能夠帶出來的家里人更多。很多人不愿意出來的原因是自己出門之后，家里的孩子沒人照顧。解決了后顧之憂，大伙當然更愿意離開貧困的故鄉。

雖然緊張，李紹祖卻還是完成了他應該完成的事情。是掛起一張地圖，然后拿起教鞭。嘗試了三次，李紹祖才算是努力張開嘴，講出話來，“現在我們知道的煤礦產地有江南西路，廣南東路。如果從直線距離算，從廣南東路的煤礦產地到咱們這里，有一千六百多里。從江南西路到咱們這里，有兩千多里。若是走水路，廣南東路到咱們這里有兩千多，江南西路到咱們這里得有四千里。”

干部們都聽的認真，有人還拿著小本本的記錄。趁著開始恢復冷靜的李紹祖拿出一張新地圖掛的時候，司馬考低聲問徐遠志，“師叔，你相信地球是圓的么？”

徐遠志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他聽趙嘉仁說過，如果對世界沒有相同的認知，那面對面的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是兩個世界。看到地圖的弧形經緯線，徐遠志覺得很認同這句話。一個人若是不相信地球是圓，又如徐遠志這樣較真，那必然會出現一個結果。徐遠志會全力質疑這個測量結果的正確與否。學過經緯度之后，徐遠志知道趙嘉仁他們的測量完全建立在地球是圓的這個認知之，他們絕不會在兩點之間一步步的測量，而是根據日月星辰的位置測量出經緯度，再根據球形表面計算算出結果。

同一片天空，兩個世界，徐遠志心里默念著這句話。

此時李紹祖已經換好了新地圖，他指著地圖說道：“現在我們經過測量，還有一個煤礦產地距離我們有兩千里的直線距離，而且那邊的煤礦出來的時候是港口。根本不用漫長的陸路運輸，直接從港口到港口。”

地圖一出，李鴻鈞的注意力從自己學地理的侄子身轉到了地圖。新地圖出現了倭國的所在。聯想到之前與趙嘉仁所說的內容，李鴻鈞對答案已經有了看法。聽到數據之前，李鴻鈞還以為倭國距離福州很遠，沒想到把數據拿出來之后，倭國的實際距離福州并沒有李鴻鈞想象的那般遙遠，甚至不少國內煤礦都近。

“倭國的九州島有很多煤礦，我們以此地為我們的目標。而且具體數據已經寫好。”李紹祖說完之后扭頭走。看來這孩子還挺害羞。

趙嘉仁的隨從趕緊一把拉住李紹祖，低聲說道：“沒說完呢？”

“啊？”李紹祖趕緊從兜里掏出張紙片，從頭到尾迅速看了一遍，那孩子忍不住抬起手敲敲自己的腦袋，然后紅著臉走回來，“請問大家還有什么問題么？”

一陣哄笑聲響起。看著這樣可愛的年輕人，大家除了笑也沒什么別的。至于問題，眾人暫時也沒有。畢竟這些數據從理論非常容易理解。

等李紹祖完成工作之后下去，趙嘉仁問道：“我現在需要有人到倭國去。因為倭國那邊根本不是商品市場制度，那邊的土地有很多特權成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