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二虎
怎么，還要出來譴責她一番么？
她早就看見王金銀的人影，不過當時礙于身份，沒有叫他罷了。他這會兒冒出頭叫她，有什么事。
王金銀張了張口，什么也沒說出來。
但她卻猜到他想說什么話，便道:“哥哥，若無事，你還是回去好好陪家裏人吧。”
王金銀覺得眼前的妹妹變得陌生，再不是以前善良愛哭的人了，可到底什么時候變的，他心下茫然。
王銀蛾懶得管他，說完掉頭便走。
翌日天亮，王銀蛾被餓醒了，想到夢裏各種小吃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起床洗漱后，正要出門吃早飯，不料一開門，幾張熟悉的面孔闖進眼簾。
她驚詫道:“師父，梁月庭，風凌霜，琴情，你們怎么大早上來找我——”
王清源示意她開門放他們進去，王銀蛾不情愿地松開門把手，將四人請了進屋。
正猶豫著要不要倒茶，卻聽王清源開門見山，說道:“慕光，先前沒有機會問你，你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珠子骨碌一滾，王銀蛾就要跪下請罪，被一只手臂橫過來攔下。
王清源看她，不忍責備:“這是做什么？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既然不是來找她問罪，她心裏松了口氣，站直了身體。
王清源繼續問道:“你何時變成這副樣子，又怎會擁有一副深厚的妖力？”
其他人也跟著目光灼灼地看她。
被人這樣盯著，王銀蛾不大自在，偏過頭仔細回想:“說來話長，是那次秋獵之行，我發現睢國軍隊藏在圍場裏，陸邢臺也在那裏，不由著了他的道……醒來就是這樣。”
聞言，梁月庭修眉輕蹙，神色懊悔:“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王銀蛾抬眼，神色無辜，又有些糾結:“你是正道的人。而我，陸邢臺跟我說，我成了活尸自此是六道輪回之外。我要是說了，難保你把我當成怪物殺了怎么辦。再者，告訴你也沒有用。”
梁月庭哭笑不得:“怎么覺得我會殺你，怎么會沒有用？”
然而，王銀蛾不答，只靜靜地看著他。
他驀地心口一傷，嘴角的笑凝結成了疤痕，靜靜地躺在唇畔。
梁月庭忽而回想起過往，要是按自己以前的個性，她說的話恐怕是真的。他不一定會殺一個六道輪回外的怪物，可絕不會出手相助，擅自改變他人因果命運。沒想到，她竟然比他還要了解自己。
一時，氣氛陷入沈默。
突然，“咕咕”的叫聲響起，格外響亮，幾人看過來，王銀蛾臉頰倏地變紅。
那點尷尬凝重的氛圍頓時一消而空，王清源笑道:“這樣吧。霜兒，勞煩你替慕光她把把脈，看情況如何？”
在場之人都不是頭一次聽說活死人，甚至以前也遇見過，但她這樣的活死人卻是第一次遇見，不免感到奇怪和懷疑。萬一是陸邢臺那個老貓妖欺騙她呢！
風凌霜號起她的脈搏，神色微動，放下來，吟了聲“奇怪”。隨后抬手向她施一道法術，重新號脈，這次神色劇變。
“怎么樣？”王銀蛾被她投來的沈重視線嚇住了，忍不住顫聲問，莫不是絕癥？可是，活死人也會生病？
風凌霜一向情緒內斂，外表冷漠，可這回也忍不住對她投個可憐的眼神。
余下的三人被這兩人古怪的互動嚇得心跳七上八下，忙追問情況。
風凌霜收回手，恢覆淡定:“確實無脈搏，與死人無異。”
此話一出，如遭雷劈，梁月庭僵硬在原地，雙手微微發抖，一時竟有些不敢看她。
王清源僵楞許久，發不出聲音。
琴情到底年少，直接說了出來:“所以說，她早就死了，現在是個死人。可怎么會呼吸，會和常人生活無異呢？”
三人各異的神情落入眼底，王銀蛾心緒起伏不定，只好垂首望地。不知為何，在這裏和他們討論自己是個死人的話題，總讓人感覺怪異至極。
風凌霜沈吟道:“我剛探查過，她體內有股深厚的妖力維持著這具身體的活動，想必其中有關聯。”
王清源忙道:“慕光，除此之外，你還有什么癥狀嗎？”
“每月要吃一次藥，不吃的話，會很疼。”
“什么藥？”
她自覺地把一只小瓷瓶拿出來，給他們幾人看。
風凌霜檢查過后，點點頭:“這藥有些古怪。可依據你的話來說，這藥的功效應是維持你身體和妖力間的平衡，如若不按時吃藥，會爆體而亡。”
王銀蛾倏然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風凌霜把藥還給她，問道:“你還有多少藥？”
“大概半年的吧。”她在陸府搜到了一些存藥，想來能支撐一段日子。
“如果把妖力抽出，再把我的法力輸進去，行不行？”突然，梁月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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