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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相信的緣分（2 / 5）

王銀蛾想了想，溫聲開口:“醫(yī)官，認識這么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對方輕嗤一聲，不接話。

聞含香扭過頭，問道:“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的朋友，平日說話總不能餵來餵去的吧。我叫聞含香，再認識一下。”

誰想，醫(yī)官突然把包裹狠狠往床上一丟，冷道:“我不需要你們的憐憫！”

隨后快步走出帳篷。

聞含香有些懊悔，雖說平日醫(yī)官不愛搭理人，可是做事卻不含糊，也不鬧幺蛾子。自己這會兒把人惹火了，想來以后再見都不好說話了。

王銀蛾看出聞含香心事，遂道:“我出去一趟。”

一路詢問，總算找到醫(yī)官所在，她正蹲在溪邊發(fā)呆，全身裹在白布裏頭。

醫(yī)官聽見有腳步聲靠近，動了動身子。

王銀蛾停下腳步，溫聲道:“我和聞含香并無冒犯的意思。”

“我知道。”

見醫(yī)官仍是一副死板沈沈的模樣，王銀蛾忍不住問道:“你為何不愿意接受別人好意？”

醫(yī)官扭過身子，掃了她一眼:“你們愿意對誰好，那個人就非得接受嗎？”

她語氣甚是高傲，王銀蛾也不是個脾氣好的，當即皺了下眉。又覺得她聲音清脆悅耳，有些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便問:“你是不是認識我？”

“王慕光沒聽說過——”醫(yī)官搖頭，哪料王銀蛾突然箭步上前，一把扯下她蒙臉的白巾。

溪邊風聲簌簌，王銀蛾捏著白巾僵在原地，楞看著醫(yī)官臉上道道疤痕，一張熟悉的臉蛋赫然浮現(xiàn)在腦海中。

“蘇幕！”

這一聲驚呼像開啟某個機關(guān)的按鈕，蘇幕從楞神中回過神，急忙扯回了白巾遮臉。

“對不起。”王銀蛾真心實意地道歉。

蘇幕恨恨地看她一眼，嘴唇直打哆嗦，她最不可見人的秘密就這么暴露出來，如何叫她不氣。

“蘇幕，你怎么會在這兒？”

“怎么，我的臉嚇到你了？”

“沒有，”王銀蛾搖頭，“我是有些驚訝。”

蘇幕盯著她眼神許久，沒見到熟悉的惡心和厭惡，突然扭開頭，自己說起了往事。

原來蘇幕和她爺爺離開歡喜城后，四處游歷行醫(yī)救人，可是后來發(fā)生災民流亡，爺女倆的錢和口糧都被搶光了。這還不算，半路遇見山賊打劫，蘇幕的爺爺被山賊殺了，她自己也差點被抓到山上。

“我一路跑，不敢回頭，被石頭絆一跤跌下了山崖。好在我大難不死，又會一些醫(yī)術(shù)，撿了條命回來。”蘇幕冷漠地說著往事，眼神空洞，和記憶裏那個活潑可愛的少女逐漸分開。

王銀蛾暗中感慨，朝顏易改人心善變，誰又能一直保持當初的面貌？

蘇幕停了下，突然語氣變得哽咽:“只是有一件事，我一直難以放下，到今日我還未找到爺爺?shù)氖牵苍S尸骨早被山裏野獸吃掉了。”

王銀蛾聽后沈默，那個時候她正在梁都的官場裏沈浮，看人唱戲，自己登臺唱戲。她以為自己的遭遇足夠慘了，卻不想世上困難千千萬萬，她遇到的不過是其中無傷大雅的一個。

可是苦難再小，落在人身上也會烙下傷疤，心情有了倦怠時，傷疤就開始隱隱作痛。

王銀蛾無法完全和她感同身受，只得沈默。

可是這種情況，不說些話總教人過意不去，她絞盡腦汁想道:“所以后來你就到了烏陵。”

“嗯，蒙受一位姐姐照顧。她見我會醫(yī)術(shù)，把我?guī)У杰姞I中推薦我當醫(yī)官。我那時真以為，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不過如此。”突然，她話鋒一轉(zhuǎn)，“可是，后來我面紗被一個紈绔故意揭下，那些人，無論男女，看了我的臉都一副作嘔的表情。”

說完，蘇幕先自嘲起來。

她的話化作一把鋒利的劍，直戳王銀蛾的心窩子。

王銀蛾愧疚不已:“對不起。若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尋找祛疤的藥。”也算她的補償。

誰料，蘇幕突然起身，冷笑:“其實你也和那些人一樣！”

“不是，我見慣了傷疤。雖然第一眼是有些丑，可是看慣了還好。女孩子總是會在意這些，你自己要是邁不過這道心坎，那就試著沒事找點事做。”王銀蛾心想等哪天找風凌霜幫幫忙，看她有沒有法子祛疤。

畢竟蘇幕看起來在意極了，而且她總要和人打交道，外面很多人都在意疤痕，在意外貌。

“咯吱！”

兩人震驚地抬頭，循著聲音看去，卻見聞含香躲在樹后，她見被發(fā)現(xiàn)了，訕笑一聲。

“你都看到了！”蘇幕尖叫一聲，雙手捂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