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兩人分別回到自己車上，在轉(zhuǎn)身的瞬間，林深深的眼睛裏已經(jīng)沒有喜歡對方時的光亮。
“——本來還以為張路是受害者，我看你們的意思，張路也不無辜？”耳機(jī)裏傳來陸捷的聲音。
林深深挑挑眉毛，握著方向盤的食指輕輕敲敲，看了一眼后視鏡面無表情道：“張路無不無辜是他自己的事，但張喆犯法是事實(shí)。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曲折離奇的辦案經(jīng)過，借此獲得張躍民的把柄。”
陸捷被戳中心事似的抬手撫了撫胸口，回到屋內(nèi)電腦前，望著屏幕上所有人的檔案露出可愛純真的笑臉：“怎么會，我的目的當(dāng)然是殺人了。”
想起之前陸捷被自己揍的畫面，林深深翻了個白眼。
“你現(xiàn)在是跟蹤梁勵聲去派出所嗎？”
聽到陸捷的詢問，林深深垂下眼，冷冷道：“我現(xiàn)在去做尸檢，攢了一堆活還沒有做。”
“我的大姐，別人家心情不好才會找點(diǎn)事做，您這剛剛戀愛，半夜不睡覺做尸檢，你不怕鬼上身么？”
“若是有鬼，就最好了。”
汽車在黑夜中行駛，直到林深深獨(dú)自進(jìn)入辦公室，換上工作服，煮了咖啡，按了按快要分裂的額頭，這才一邊聽著梁勵聲那邊的聲音，一邊開始做尸檢。
“——梁隊(duì)，張喆聽說您剛見過張路，說有話要和您說。”
梁勵聲的車剛剛派出所樓下，爭氣已經(jīng)追出辦公室等著了。
“你吃了沒？”看到好友累到眼袋耷拉，梁勵聲先是關(guān)心對方的疲憊程度，這才繼續(xù)說工作：“什么情況？”
“他說，張路說的不是真的。”
聽到爭氣的話，梁勵聲停下腳步，冷笑一聲拍拍好友胳膊：“我去跟進(jìn)，你吃點(diǎn)東西睡一會兒。”
“張喆。”
窄小的審訊室裏，只有一盞昏黃的燈陪著張喆。
周圍所有人的臉都被深藏在黑暗中，冷眼相關(guān)。
張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怎么冷了？”梁勵聲將一摞案宗丟在桌面，發(fā)出嘭的聲音，他將地宮的照片向?qū)Ψ綋P(yáng)去，幾十張晦暗的照片落在張喆身邊。
“你就是負(fù)責(zé)我案件的警官？”張喆坐直身體，抬眼望著對方。
“梁勵聲。”
“我聽說過你，”張喆點(diǎn)點(diǎn)頭，半晌低頭玩著手銬似的：“都是我做的，其他人都是被我逼迫的，你放了他們吧，我還你一個大案。完成今年指標(biāo)。”
“那我還要謝謝你？”
每一個案件，都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梁勵聲忽然覺得很疲憊，很無聊，很沒有希望。
他都不用去猜想，就可以預(yù)計到自己接下來哪怕明知這個故事會多么曲折離奇，眼前這個人多么的有人性，但他還是要守在法律前，必須以法律為準(zhǔn)則。
張喆沒有想到自己的配合并沒有換來自己以為的“配合”的氛圍，他臉色微僵，卻很快又揚(yáng)起笑臉：“都是我的錯，連累大家了。”
“什么情況，自己說吧。”梁勵聲靠著椅背，等著對方先自己說。
“其實(shí)沒什么，就是，就是當(dāng)初我們幾個人不是關(guān)系很好么。然后我一直都看張路不順眼，每次安排個事兒不是推三就是阻四，但是在分錢上可從來沒有吃過虧。躍民哥一直說算了算了，我也就不和他計較。結(jié)果他跟個娘們兒似的，嫉妒張帆比他賺的多，就攛掇自己八十歲的老父親天天給張帆使絆子，說人家張帆的東西是下了藥了。別人不知道我們知道，他父親本來就有病，張帆就推了一把，就說張帆把他家人殺了，我們沒有兄弟了！”
“你是說因?yàn)閺埪泛蛷埛呐f賬，所以你挾持拘禁張路給張帆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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