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亂墳崗，阿九在前面引路，方衍戰戰兢兢的抱著白求劍的胳膊，時不時就要被受驚飛出的林鳥嚇一跳，或者被夜風吹得后脊發涼直往白求劍懷裏躲。
白求劍被他拽的踉蹌，本就難走的路被他這一糾纏越加艱難，將肩膀滑落的衣服拉了上去，他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世上沒鬼，你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話音剛落，身旁的墳堆突然飛出一只大鳥，嚇得方衍直接跳上了白求劍的背，他緊緊摟著白求劍的脖子顫抖著聲音回道：“放屁！血尸都搞出來了，還能沒鬼。”
白求劍不得已拖著他前進，略微疑惑道：“你既害怕為何還要跟來？”
周圍恢覆平靜，方衍這才從他身上起來，清了清嗓子說自己這還不是為了他好，他嚴重懷疑阿九是趁著家裏面大亂無暇顧及，就想將白求劍誆騙出來，對他下手。
他早說過這阿九不是什么好人，奈何白求劍很是維護阿九，壓根就不懂人心險惡世態炎涼，他要是不好好跟在他身邊看著點，說不定哪一天他就被阿九給生吞活剝了。
阿九看著后面拉拉扯扯的兩人很是嫌惡不想多看一眼的加快了腳步，直到看見一座稍微工整的墳塋才停了下來。
方衍和白求劍趕緊跟了上去，方衍一看見墳頭上那幾盞懸空隨風飛舞的藍色燈籠頭皮一緊，又想朝著白求劍身上撲，被他閃身躲了過去。
“你何時也愛弄些裝神弄鬼的東西了，出來。”
話音剛落，墳頭上便冒出滾滾白煙，在藍色燈光下說不出的詭異，白求劍突然察覺有人在摸他的手，他以為是方衍開口笑道：“方猴，你以后真的回去練練你那膽子，你看你嚇得手腳冰涼，還有，你拉手就拉手，瞎摸個什么勁。”
“誰瞎摸了，我手不一直放在著嗎？”
聞言，白求劍看向方衍那雙一直放在自己肩膀的手，手上冰涼觸感不斷傳來，他想都沒想就朝著那個方向踢了出去。
一個骷髏被他踢飛，翻滾了幾圈散落一地，骷髏堆裏爬出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那人臉色發黃發黑，頭發稀疏，皮膚枯燥干癟形如枯槁，若非他還能說話喘氣，看著和死去的干尸也沒什么區別。
“你的人，什么時候這么沒規沒矩的？”
阿九沒說話，只是將那朝他過來的人又踢翻了出去。
那人依舊形色如常的從地上站起趴在阿九身邊就是一通恭喜：“恭喜主上，賀喜主上得償心愿，他快要死了，再也沒有人能和您一爭高下了。”
“你說什么呢！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方衍是清楚白求劍的病情并不容樂觀，知道白求劍并不是長命之像，但是外人當他面這樣肆無忌憚的說出來他還是說不出的惱怒。
白求劍拉著他說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小蓮的事情比較緊急。方衍被他安撫下來，那人卻湊到白求劍面前吹亮火燭打量著他。
“嘖嘖嘖！廢八刀的換臉術還真是出神入化啊，多年未見閣下身上當真找不出半點往日痕跡。”
白求劍默默鼻子笑著說道：“鬼醫謬讚了，臉做得再好，這還不是被你們聞著味就找過來了嗎？”
“你這臉是做的啊？”
方衍驚訝并上手在白求劍的臉上拉扯，似乎想要看看他這臉是面具還是真皮。摸了一會沒有找到面具的痕跡，他又感嘆道：“二手的臉都這么好看，那你以前得好看成什么樣子啊！”
“你怎知我以前長得好看，說不定我就是因為長得太難看了才找了大夫換了張臉呢。”
方衍聞言擺手道：“那不能夠，你這種邋邋遢遢，有時候連臉都懶得洗，頂著一堆眼屎都能將早飯吃了的人，能會在意自己的容貌到要換臉的程度？”
白求劍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一時之間他竟聽不出方衍是夸他還是損他了呢。
方衍看向鬼醫，眼前這兩人既是白求劍的舊相識，那他們必然是見過白求劍以前的面貌的，他好奇的問道：“他以前長得好看嗎？”
鬼醫堅定且嫌棄的道：“丑，丑陋至極。”
“極美，比你好看，百倍。”阿九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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