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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風雨（3 / 3）

上京無黨派的朝臣若說這幾日局勢，只能用“扯淡”二字來形容。

蕭弦忽叫人圍了皇城，用的緣由竟然是“皇帝言行有虧，得位不當”。

禁軍無人調動，兵竟然是青州真正的“遺落王孫”帶來的。

眾臣望著朝廷之上，那個博冠褒帶的男子，雖眼神冷峻，但是行為舉止中卻帶著股怪異的女氣。

蕭弦聲稱，這是在青州長大的平王遺腹子，平王風流，在青州恰好有紅顏知己，幸得一兒，傳承血脈。

講到一半，一女子之聲忽而插入。

“蕭相真是一手遮天啊，誰是正統，誰是附庸，誰要謀反，誰是天選，全在您的一言之中么？”沈知念牽著盛鈺，公然站在了這個內廷女子不可踏入的前朝議政堂中。

她一步步踏上金階，往日那個溫吞沈默的皇后，此刻卻聲如撼然醒鐘，她道：“您是不喜歡這個皇帝，就要換一個？”

蕭弦道：“皇后娘娘，您不必管這么寬。您是驃騎將軍之后，大可放寬心，什么舊事，都不會波及到你身上的。”

沈知念不會盛淮安那種扯動一邊嘴角，不陰不陽的嘲諷般的笑，她只能淺笑道：“敢問蕭相，你說‘正統’，怎么正統不是我手裏牽著的人？不是盛澤？”

她拍拍手，跟在她身邊的大宮女冬青押了兩個人上來。

被押著的人其一還穿著舊錦綢衣服，看著身份尊貴，但是臉上涂了好多花兒，如枯草般的頭發遮住上半張臉，只留下涂了滿滿紅胭脂的嘴角。

另一人，則是尚儀局的主管女官。

沈知念抬首，望著盛爭月，問，“你說這兩個人是誰？”

朝臣們莫名其妙，為什么押了個女瘋子和女官上前？

盛爭月不言語，一雙陰鷙的眼盯著沈知念。似是瞬息間就可化成淬了毒的利劍，把來者釘死。

“說。”沈知念側頭，對那二人道。

女官唯唯諾諾，囁嚅著嘴唇。她怎么認不出！眼前的天橫貴胄，就是那個養馬的太監“小月亮”！她憐惜小月亮生得好看，被老太監們各種刁難，她就叫人去養馬……這該如何是好？

她還未發一言，旁邊的王太妃撥開亂發，往階上瞥了一眼，就發了狂，她掙開冬青，上去抓著盛爭月的衣擺，她道：“我兒！我兒！娘……”

她像是還想要說什么，盛爭月已經抽出了身側人的劍，一劍戳穿了王太妃的心臟。

他冷漠道：“沖撞到我了。”

王太妃緩慢倒下。她亂發中那雙瘋癲的眼，在血泊裏重見清明，看著盛爭月。不知道她未競的話語裏是“娘想你想得好苦”，還是“娘總算見到你”，但都諸如此類，無甚新意，如今也沒有機會說了。

女官看到劍芒冷光，身子一抖，自己什么都沒有說，應該可以逃過一劫吧？

劍鋒極快，有物穿心而過的時候，女官還沒有把心思轉完，她聽見“小月亮”陰柔的聲音想起，道：“想必是同黨，該殺。”

事發幾瞬，沈知念根本來不及阻止，看到自己搜尋來的二人都倒在血泊之中，更篤定了心中猜想。

她正欲開口，盛爭月把劍往側邊一丟，清脆“哐啷”一聲，所有人心似擊鼓般一跳。他笑道：“沈娘娘，禍從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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