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著實艱難。
葉世釗心疼自己的這個獨女,也自責自己當年面對女兒的央求應該再堅決阻攔一些。否則,又怎會有今日這凄慘的處境?
不過……葉世釗卻似乎早有綢繆,并未因葉卿盈的哭泣而擾亂思緒。
他一邊抱著葉卿盈,一邊對甄興說:“女婿好歹也是讀過書的人,不知可聽說過陳思王的「梁甫行」?甄興本因葉卿盈的哭泣弄得心煩意亂,也讓他好大一個沒面子,搞得好像他平日裏欺負她了似的。(不知道他還想怎么欺負……)
就聽葉世釗忽然粗聲朗起:“妻子像禽獸,行止依林阻。柴門何蕭條,狐兔翔我宇!(意思是說:妻子和兒女像禽獸一樣生活,盤桓在險阻的山林裏。簡陋的柴門如此冷清,狐兔在周圍自在地行走毫無顧忌。)
不知愛婿讀了此詩,可心中有所感懷?”
這個時候讀這首詩,無疑就是打甄興的臉了!
就是當眾說他,他葉世釗將女兒嫁入你甄家寒門,你竟然讓自己的妻子,我的女兒如家禽小獸一樣生活處處險詐碰壁,無人保護,你卻任由那些豺狼虎豹在身邊徘徊,伺機撲咬!你還算個人嗎你?
此詩一出,甄姒寶馬上嘴角微微翹起。心道,不愧是外祖父,罵起人來,不但不帶臟字,連一代文豪的詩詞都搬出來了,讓你想辯駁都編不出半個字來!
這首詩,自然是連在座的所有人都罵了,包括吳家!
說完,葉世釗臭臉一擺,毫不客氣地說:“我要跟我的女兒外甥女和女婿說話,你們,便此自便吧!”
說完,寬袖一甩,背對他們,做出送客的舉動出來!
葉世釗這個舉動在眾人眼中并不算過分。因為以他的身份,就算是在當今陛下面前也可以想站就站,想坐就坐的!
于是,即便是吳家眼看著就要釘死甄姒寶那個丫頭,卻平白無故被葉世釗給攪和了,還是咬咬牙,退了出去!
一出門,見賈正懷出了大門走了,姑蘇虞便急忙拉過吳世光,低聲說:“這可如何是好?這個葉家不是跟陛下講明了,無詔不可過江嗎?為何他會出現在此?”
吳世光面色陰沈,倒看不出絲毫喪女的痛苦。
他沈吟了一會兒后,說:“想必,是陛下,讓他入京的!”
“什么?是陛下?為何?”姑蘇虞最擔心的便是皇帝有所動作。如果那樣,他們的大計,可就不妙了呀!
吳世光心中煩躁,面上自然沒有了往日裏的蜜裏調油的油滑勁兒。
姑蘇虞雖然見不慣他此刻這端著的模樣,可事從權宜,她必須得忍!
吳世光捋思片刻后,答:“我想,陛下,要清君側了!”
“啊?”姑蘇虞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她蹙緊眉,心中還有大女兒吳品如失蹤的事情。一時間,人竟然頗有些老態。
甄柔媛過來的時候,正看見這夫妻兩個在這裏嘀嘀咕咕。
她仰仗于這表舅父和表舅母,此刻也不能失了禮數,盈盈走過來,說:“舅父舅母,萬安!”
吳世光見是甄柔媛,神色稍緩,抬手道:“起來吧!”
姑蘇虞則面色稍郁,并未理會甄柔媛的出現。
其實,甄柔媛此刻正是休養生息之時,本不應出現。可她看著吳家連續兩個女兒失蹤,一人行蹤不明,另一人慘死長街,實在是被打得太慘。她實在忍不住了,只好出面。
“舅父舅母,柔媛有一法子,或許幫舅父舅母一解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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