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樣，那好，我?guī)湍闳フ覅蔷珠L。上次給你的二十萬元錢呢？還有多少？”

小薇瞪大眼睛著丈夫說：“這些錢，你不是說還給爸了嗎？”

蘇英杰說：“我是怕你要用這錢，才這樣說的。還剩下十七萬元錢，都存在一張銀行卡上，我一分錢也沒有動過。”

他爸伸出手說：“卡呢？還給我。”

蘇英杰走進臥室，從里面拿出一張銀行卡交給爸說：“這錢還給你，但你們不要去送給他。這是行賄，買官，不對的。”

“你瞧他這腦子。”小薇苦笑著說，“這是兩碼事，求自己的校友幫忙調(diào)動一下，是人之常情，又不是要他提拔你，怎么是行賄和買官呢？”

英杰爸說：“現(xiàn)在辦事，都得打點，這個我最清楚。不要說跨行業(yè)調(diào)動這樣的大事了，就是我們做小生意，也要請客送禮塞紅包才行。現(xiàn)在人人都這樣做，你不這樣做，就顯得你太突兀，就辦不成事。”

“英杰，你爸說的沒錯。”英杰媽也說，“調(diào)動的事，也不是吳局長一個說了算的。他給你辦事，也要給別人打點，總不能讓他化錢。”

“你就不用煩了，給他多少錢，讓他把你調(diào)過來就行了。”英杰爸說，“我想給他十萬元錢差不多了，他不化錢是他的本事。要是不夠，他開口要，就再給他。搞這樣一個調(diào)動，化十多萬元錢，不算多。”

蘇英杰又擰起了倔驢的脖子：“我只同意去找他一下，給他送些小禮物，但堅決不同意給他送錢。這是原則問題，不能為了調(diào)動，去走歪門邪道。”

小薇盡管氣得咬牙切齒，但見英杰爸的臉紫脹起來，眼睛也瞪大了，怕他又象上一次一樣打兒子耳光，連忙打著圓場說：“好好，爸爸，就照他說的去做吧。吳局長是他校友，應(yīng)該會給他面子的。”

于是，小薇就去超市買菜，然后與英杰一起燒飯做菜，熱情地招待公婆。要吃飯的時候，英杰開車去把丈母娘接來，一家人邊吃邊聊，其樂融融。小薇打電話給妹妹小霖，讓她過來吃飯。早已畢業(yè)分在一家銀行工作的小霖說星期六加班，脫不開身。

小薇對英杰這樣的性格既喜歡，又擔(dān)心。喜歡的是，他不象陶曉光一樣對錢和權(quán)得太重，而是很正派，也很正直，這樣就不會與社會上的分子同流合污，不會變壞，更不會犯罪。將來萬一遇到清官，他就會被賞識和重用。可又怕他這樣倔驢下去，特立獨行，不懂官場潛規(guī)則，真的到了官場上，弄不好會吃虧。卻也沒有辦法，只能慢慢來，以后的情況再說。

現(xiàn)在英杰答應(yīng)去找一下吳祖，已經(jīng)作了讓步，不能再進一步要求他了。于是，小薇說干就干，第二天下午就帶他去街上買禮物。買禮物的時候，英杰堅持不要突破一千元。小薇就按照他的標(biāo)準(zhǔn)進行采購，買了幾件富有紀(jì)念意義的東西。

晚上，小薇就拎了禮物，坐了英杰的車子去了吳祖家。蘇英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跟在嬌妻的后面，空著手走上去，一副清高的樣子。

小薇站在門外，按響門鈴后，來開門的還是鳳。鳳見了他們，高興地說：“是馬主任，還有蘇英杰，來來，快進來。”

小薇感覺她似乎已經(jīng)有了些官太太的腔調(diào)。走進門，見里面的客廳里坐著一男一女，好象是一對年夫婦，在跟吳祖談事，就有些不好意思，真想退出去。可是她手里拎著的禮物已經(jīng)被他們見了，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去，將禮物放在他們的小房間里。小房間的門口頓著兩個高檔禮品袋，顯然是這對夫婦拎過來的。好在他們都不認識，要是在這里撞上熟人，就更加尷尬了。

蘇英杰在嬌妻面前百般反對，不肯來求他，可來了，卻也表現(xiàn)得既得體，又大方。他走進門，一邊換鞋，一邊沖客廳里的吳祖說：“吳局長，你好忙啊。當(dāng)了局長，就是不一樣。”

吳祖這才站起來沖他們說：“蘇英杰，你要來，也給我打個電話啊。呃，你跟馬主任先在餐廳里坐一會，我跟他們談幾句話就好。林鳳，你給他們倒杯茶。”

小薇就和蘇英杰去餐廳里坐下來等他。他們面面相覷，覺得吳祖已經(jīng)有了官架子。他才當(dāng)了局長不到兩個月，就變了。小薇想，這官場真的能改變?nèi)四摹Ｋ龢O力親切地跟鳳樊談起來。

一會兒，那一對年夫婦就站起來告辭：“那吳局長，我們就先走了，你還有客人。”吳祖送他們到門口說：“這事我會放在心上的，你們也不要急，等有了機會，我一定考慮，啊，走好，洪校長，姜老師。”

送走他們，吳祖才關(guān)上門，轉(zhuǎn)過身來說：“來，蘇英杰，馬主任，坐到這邊來。今晚正好有人，讓你們等了。”

小薇就和蘇英杰走過去，坐下來說：“吳局長，當(dāng)了局長，比當(dāng)校長的時候忙了吧？”

“還好，來找的人多了些。”吳祖掩飾不住得意的神情，“全市有上千所學(xué)校，幾萬名教師，找我的人確實不少。有的我都回掉不見，否則，還要忙。”

小薇朝蘇英杰使眼色，蘇英杰才打出笑容說：“現(xiàn)在我要叫你局長了，再叫名字，就不好了。”

“還是叫名字親切。”吳祖淺淺地笑了笑說，“我們跟別的人關(guān)系不一樣，對吧？”他邊說邊大膽地盯著小薇。

小薇感覺到了他不正常的目光，連忙掉開頭去鳳。蘇英杰說：“沒想到你這么快就當(dāng)了局長，說到做到，真的不簡單。”

“還是副職，沒什么大不了。”吳祖過分地謙虛著，“我是明升暗降，職務(wù)不同了，級別卻降了半級。以前是正縣級，現(xiàn)在卻只是副縣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