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川秋桃離開了波洛咖啡廳，去接她線人的電話。
她挑了顆高大的樹，輕巧地跳上墻壁然后坐到更上方的樹枝上，這才接起了這通有古怪的通訊。
為了雙方的安全，再怎么謹慎都不為過。
“餵你好。”她平靜地道，“不是說過不要給我打電話嗎？”
對面的聲音嘈雜，像是信號很差，但是忽然一下子又好了。
傳來的感覺也有些空曠，像是開了混響。
“對不起大小姐，但是我之前給您發的訊息都被屏蔽了，給您打電話是無奈之舉啊！”
線人……姑且叫他27吧，畢竟秋桃也不記得他叫什么。
——反正線人也沒告訴過她，他叫什么，都用的代稱，就跟她通訊錄裏的號碼一樣。
27的解釋蒼白且無力，但是不妨礙有道理。
香川秋桃卻沒那么容易被敷衍過去。
“你那邊很大的電流聲。”她道。
27說：“我當然是檢查過了才給您打的電話，不會被監聽的。”
“哦，是嗎。”香川秋桃晃動著雙腿，低頭看著遠處主干道上來往的行人，“有什么事嗎？”
27急躁地道：“之前您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
香川秋桃來了興致：“講。”
“大阪那邊有一個化工廠負責提供組織需要的藥品。組織在東京的研究所三年前也曾遷移到那邊過。雪莉叛逃后，那個化工廠也停止了運作。”
雖然赤井秀一并不建議香川秋桃調查雪莉的事情，安室透也并未要求，但是在好奇心與探索欲的雙重誘惑之下，香川秋桃還是動用了她在組織裏為數不多的幾個線人，去調查雪莉以及她所研究的藥物。
“雪莉之前在組織研究的藥物名為aptx4869.一開始的功效并不是如此，毒藥才是它的副作用。雪莉是如何叛逃的，一直是個謎。據說沒有任何痕跡。”
香川秋桃皺眉：“沒有任何痕跡？一點都沒有？窗戶、看守、鎖眼呢？”
27道：“都沒有。雪莉是琴酒關押的……您知道琴酒的風格。”
那肯定是在最黑暗的地方、最沒有破綻的地方。
香川秋桃笑：“那還真是……”
有點意思。
如果她沒有離開組織的話，恐怕她能盯著雪莉一直到這個謎題破了為止，這是她作為港口黑手黨刑訊小隊隊長的尊嚴。
但是現在，她更好奇的是那個在大阪的化工廠，以及不知道什么玩意兒的aptx4869。
“你知道地址嗎？”香川秋桃問。
27迅速報了一串地址給她。
“行，我知道了。為了安全，最近你不要再調查這件事了。”香川秋桃道，“待會兒把卡銷毀，最好換個手機。”
27：“我明白。”
香川秋桃張了張嘴，又合上了。
她閉上眼，說：“再見。”
27仿佛松了一口氣一般：“再見。”
27關上手機，跪在地上的腿還在發抖。
“我按照您的吩咐，已經把地址跟情報送出去了。”
27一個大男人……男兒膝下有黃金，有淚不輕彈，這個時候卻哭的眼淚鼻涕飛流。
他假裝不知道自己后腦勺被什么硬物所抵著，幾乎是要給面前的男人磕頭。
“求求你，放過我妻兒，求求你！”
27的額頭跟地面接觸，三四下后，地面上流下了不淺的血痕。
只聽見男人冷笑了一聲。
“放心。”琴酒道，“這就送你去跟他們團圓。”
伏特加應聲扣下了扳機。
每個人被琴酒抓住的時候，都會以為自己能成為他槍下唯一活下來的人。
但是無一例外，都會成為他的“戰績”。
琴酒繞過血跡，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丟給伏特加。
“香川秋桃。”他哼了一聲。“你的命，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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