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四章.發酵&猜疑（1）
寒假裏我與d大完全隔絕。
我很少使用個人主頁，即使登錄也是走馬觀花的看看，從來也不發日志和照片，更不會訪問別人的主頁。我確信長時間的銷聲匿跡才會引人猜測，如果李牧就那么想知道我假期裏做了什么，我偏偏不讓他知道。
我總是會站在窗戶旁邊望著旁邊的空房子，心裏總是有說不出來的荒涼。空房子搬進新住戶是在春節前的一個上午，新鄰居是一家三口。搬家公司的車停在院門前，女主人站在門口大聲的訓斥搬運工，男主人漫不經心的站在他的車后面翻東西。他們家的小女兒，年紀雖然與鄭雪相仿，可是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她與鄭雪聯系在一起。小女孩就站在她母親的身旁，女主人趾高氣昂的指揮搬運工，小女孩用厭惡的眼神看著搬運過走過，就像有骯臟的東西從她面前飄過，隨時都會污染到她。
天氣好的時候我還會到江邊的人行道上散步，冬天的江邊一片蕭條，幾乎見不到人。走過鄭雨自殺的地方，我還是會停下腳步。很難接受，鄭雨才離開半年而已，我卻覺得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春節將至，所有的街道都張燈結彩，每當看到一家人興高采烈的采購年貨，我便感到左手背上的傷疤很疼。越是臨近春節，我便越是減少出門的次數，就算是不得已出門我也會避開人多的地方。
大年三十，我盡量過得與平常無異——上會兒網，翻翻書。不知道鄭伯父鄭伯母和年幼的鄭雪這個剛剛失去鄭雨的春節會怎么過。
新搬來的鄰居為了慶祝喬遷之喜，請來了很多親戚過節。我站在房子中央就能聽到旁邊的房子傳來吵鬧聲。我不由自主的走到窗戶旁，拉開窗簾，旁邊的房子燈火通明。幾個小孩正在二樓的房間裏瘋鬧，那曾經是鄭雨的房間。想到曾經傷痕累累的房子如今充滿無知的歡聲笑語，我感到窒息。
我躺在床墊子上，為了與那些讓我煩躁的聲音隔絕開，我戴著耳機閉上眼睛。我想起了李牧，在這個全家團聚的日子裏，他此時此刻又在做什么呢？江邊的煙花再度升起，透過了窗簾，耀眼的亮光映在我的眼皮上。我睜開眼睛，我默默的數著升起并散開的煙花。每數一次我都會感到傷疤無比疼痛，耳機裏播放的音樂并沒有對我的疼痛有絲毫的減緩。
左手背上的傷疤讓我疼痛難忍，不，應該說傷疤時在鞭策著我，讓我不要忘記我的“理想”。我曾經在江邊被鄭雨問起的“理想”。
*
春節過后，開學的日子很快臨近。臨行前，我再度來到二樓的房間，打開了第四個衣柜。裏面都是一些穿在身上看起來既干凈整潔又非常簡單的衣服。這些衣服隨便挑選出一件都很適合登臺主持，既不浮夸也不過分莊嚴。我試穿每件衣服，我想象著在舞臺上主持的場景，似乎每次主持都會讓我更加接近我的理想。
回到d大，李牧回學校的日子更早，為上學期沒有通過的課程補考。剛開學大家還都很有精神頭，還沒有倦怠的感覺。我打開了校園社區網絡，看到不少人都發出“終于開學了，不會那么無聊了”的感嘆。我并沒有急切的在個人主頁上發言，我在等待時機。
剛開學不久d大所有的學生組織開始招新了。當然嘍，那段時間在座的各位非常忙碌，都想把聰明能干的大一學生招攬到自己的麾下。招新剛剛結束的時候，李玟菁同學就找到了我。
李玟菁同學對我說：“我們部門招來的干事我都不是很滿意，看起來有點呆……太聰明的不干活，干活的吧，腦子又不靈光。”
李玟菁同學很快就對我表態了，說我認識不少大一學生，讓我忙幫推薦一個會干活又機靈的學生。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陸淺川，其實我也聽得出，李玟菁同學暗示我她想讓陸淺川到她的部門當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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