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為今日的國宴就這般平安度過時,忽見長樂殿外有幾個太監(jiān)擔(dān)著一條寬板凳上了殿。
扒在寬板凳上的人,她認(rèn)識……
程方!
握著杯子的手陡然收緊,眼裏迸出嗜血火苗。
他哥哥的下落,便在此人身上。
楚淮見著來人,眉頭緊緊鎖起:“程將軍,朕念你有傷在身,已經(jīng)命你在府裏養(yǎng)傷,你此番衣衫不整,不加通報,擅自闖入長樂殿,壞了朕與皇后及眾位大臣的興致,該當(dāng)何罪?”
“陛下!陛下!老臣有急奏上呈陛下啊!”
程方撐著老腰,翻滾下凳,臉上已經(jīng)有冷汗冒出。
“老臣知道該死,但是此事事關(guān)陛下安危,老臣也顧不得這些規(guī)矩禮節(jié)了。”
程方看著楚淮,而后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蕭晗身上,見對方眼中殺意涌現(xiàn),心中大駭,忙道:“陛下,天星監(jiān)剛剛算出,帝星周生異像,有妖星伴側(cè),其勢洶洶,帝星恐受其害。
陛下,此乃上天警示,如今妖異在側(cè),不可不防,若不除此妖邪,只怕會有損國祚,毀及吾朝啊!”
他這番意有所指的話,明眼人都看出來是在針對蕭晗。
楚淮更不例外,臉色已經(jīng)冷了下來。
正要說完,哪想蕭晗卻自己站了起來,呵斥道:“笑話,程將軍這番話可是在意指本宮是危害陛下的妖星不成?”
程方本就看不慣蕭晗,如今見她竟理所當(dāng)然將自己當(dāng)成了皇后斥責(zé)自己,楚淮還并沒有阻攔的意思,當(dāng)即便怒了:“你這蕭家女子好生狂妄,一個反賊之女竟也敢以本宮自稱,老夫在一日,便絕不承認(rèn)你會是我大易的皇后。”
“本宮看你才是狂妄至極,見到陛下不行禮不說,對本宮也敢出言不遜,本宮是不是大易的皇后需要你來承認(rèn)?還是說,程將軍暗指自己比陛下更高人一等不成?”
好大的一口鍋扣下來,嚇得程方臉色都變了。
“胡說八道!老夫?qū)Υ笠字倚墓⒐ⅲ瑢Ρ菹赂且黄嗾\,哪裏由得你來挑撥離間!”
“好了,別說了。”楚淮站起身,直視著程方,“程將軍對大易的忠心,朕是看在眼裏的……”
程方眼中大亮,磕頭道:“陛下英明。”
同時,楚淮湊近蕭晗,輕聲笑道:“夫人這般挑撥離間的手段著實幼稚了些。”
蕭晗臉色一青,鼻尖忍不住溢出一道冷哼。
見蕭晗計劃被看穿后一臉的郁悶?zāi)樱醋旖侨滩蛔∥⑽⑸蠐P。
只聽程方又道:“還請陛下準(zhǔn)了臣之所請,盡早驅(qū)除妖星才好啊。”
聞言,楚淮微微挑眉,視線投向底下的程方,幽深的眸子瞇起,將手負(fù)在身后,凜然道:“程將軍所言甚是,朕便準(zhǔn)了程將軍所請。”
“陛下英……”
程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楚淮話音陡然一轉(zhuǎn),將他打斷。
“來人吶,將程方拿下,奪去兵符,革掉官職,即刻起不得再踏入大易國土半步。”
“什么?”程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陛下……你要把我流放?”
正在吃宴的文武百官一片瞠目結(jié)舌,蕭晗也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楚淮,不明白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你不是說帝星周圍今日亮起了一顆妖星,依朕看,你便是那顆妖星,故這才敢如此胡作非為,詆毀皇后。既如此,那朕便依了你,驅(qū)除妖星,還我大易安寧。”
“陛下!陛下!”程方大喊著和,本就因上次撞壞了腦袋落下了病根,如今著急之下,一口老血從口中噴出,恨鐵不成鋼道,“陛下,您當(dāng)真要如此維護這蕭姓女子么?老臣……老臣看著陛下您長大,所作所為均是為陛下著想啊,又怎么會是災(zāi)星呢?陛下難道您真的要為了一個女子置老臣于死地么!”
楚淮表情不變,冷聲道:“朕沒想置你于死地,離了大易,朕自會給你盤纏上路,讓你頤養(yǎng)天年。”
“陛下……咳咳。”程方痛苦不堪,佝僂的身子倒在了地上,只那目光看著楚淮,滿是心痛和失望。
有人上前求情,說程方年紀(jì)老邁,為大易立下過汗馬功勞,又有戰(zhàn)功加身,請陛下饒了他等等諸如此類的話,楚淮均未搭理,直讓人將程方拉下去。
“等一下。”蕭晗突兀出聲,叫住了那幾個侍衛(wèi)。
“陛下,這程方方才頂撞了臣妾,不妨將這程方賜予臣妾可好?”
此話一出,連帶著程方本人,都住了嘴。
而后便是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
落在蕭晗手上,還不如個趕出大易。
楚淮挑了挑眉,看向蕭晗,意味深長道:“皇后會殺了他么?”
“不會。”
答得斬釘截鐵。
“那……便依了皇后。”楚淮揮了揮手,讓人將程方放了,旋即傾身覆在蕭晗耳畔念著:“皇后記得,千萬不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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