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大姐跟我說了一句話。”丁荃看著平靜的池面,“我們是拴在一根繩上的因果。”
齊佑宗心頭一動,轉頭看著丁荃的側顏。
“殿下一定不知道吧,其實我們丁府,自我懂事起便不安穩。”
丁荃將過去短暫的回憶了一遍,齊佑宗終于知道她是在怎樣的環境下長大。
不被寵愛的庶女,在看似風平浪靜的內宅下,將那些冷漠與不公壓在心底,向陽生長。
原來,無論是天子后宮還是百姓之家,都有一樣的無奈。
沒想丁荃話鋒一轉,問道:“殿下是不是覺得,此次護送阿凝回蜀州,太過興師動眾,牽扯了太多不必要的人?”
齊佑宗沒說話。
他近來是真的惱火了,再想到這些事情的時候,頓感無力與無奈。
“這就是我大姐的那句話了,我們是一根繩上的因果。護送阿凝回去,本該只是容少國公的事情,但是細細想來,其實我們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或多或少,都因為一個起因。”
丁荃轉過頭,迎上太子的目光:“殿下信不信,心境真的可以治愈一個人,也可以隨時殺死一個人?阿凝和嘉蔭郡主有心疾不錯,但她們真正的心疾,我覺得并不在身。”
齊佑宗神情微動,隱約知道了她要說什么。
丁荃又道:“人在失意時,難免會諸多抱怨責怪,心裏想著,都是因為什么什么,才會變成如今的樣子。其實我也想過,就在前不久。”
“阿凝雖然有病,但若是生在譽王府,自小嬌生嬌養,有父兄母姐疼愛,便不會有她在席上病發那一幕,興許她早早就被指婚給信國公府。譽王府若是還在,便沒有我父親什么事了,他只是伺候太后的老仆出宮后成親的普通人家庶子。”
“沒有父親與郡主的這番羈絆,大娘和兩位姐姐,我娘和我,就又是另外一番命運光景了。一切都會不一樣。只因為最初的那個因改變,都不一樣……”
“所以,這不是他們為了自家私事置公務于不顧,而是因為我們能有如今的羈絆,皆是這個因引起的。是為公還是為私,恐怕得看表態之人,動機究竟為何。”
齊佑宗的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秦夫人此話,似有深意。”
丁荃轉過身,對著齊佑宗蹲身行禮:“之前臣婦不知規矩,在殿下面前說了些有的沒的,實屬不該。近來因為回蜀州的事情,臣婦隱約聽說了些朝堂上的事情,不敢置喙,只覺得無奈,更覺得當初對殿下口無遮攔做出那番請求,實在是天真無知。今日說這些,也并非是要為他們解釋什么,不過是瞧見殿下之無奈,夫君與妹夫姐夫們的無奈,以及……郡主與縣主的忍耐,有感而發罷了。”
她徑自說完,再行一禮,便退開離去。
齊佑宗站在原地許久,也沈默許久。
……
丁荃回到府內時,發現府內頗不安寧。
原來,朝堂上的爭論已經傳到了府中,丁荃的公婆正在勸阻秦澤,秦朗在一邊著急無奈,見丁荃回來,趕緊跑過來希望她一起勸勸。
“嫂子,這事兒真不是大哥不仗義。爹娘一開始也沒有反對大哥隨行,可是這一次已經不是自家的私事這么簡單了,這事兒牽扯到太子殿下,可大可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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