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小清哥，女兒好可愛◎

阿狗從后視鏡裏看著醉得有些不省人事的李秀秀, 他束手無策地在車裏呆坐了片刻，隨后準(zhǔn)備上樓把可能熟睡的妹妹喊了下來。

小水裹著棉衣下樓，打開車門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精味, 忍不住抱怨道：“哥，你怎么不看著秀姐啊，她一個姑娘, 你怎么讓她喝這么多的酒啊。照顧不好秀姐, 我們怎么跟魏先生交代啊?！?

阿狗面無表情地說：“那種場合喝酒有屬于工作的一種，別說一些，先把她扶上去吧?！?

小水不滿地瞪了阿狗一眼，隨后俯身將李秀秀從車內(nèi)扶了出來。

李秀秀被搬動的一瞬間便醒了過來, 她在小水的攙扶下站穩(wěn), 笑著拍了拍阿狗的肩膀, “阿狗，今晚辛苦你了，陪著一起加班到這么晚。我沒事, 就是有些頭暈, 你把車停好之后就回去睡覺吧。”

小水小心翼翼地扶著李秀秀, “秀姐，你難受嗎？一會我回去給你煮醒酒湯喝, 魏先生囑咐過我們, 不讓你喝酒的。”

李秀秀搖了搖頭, 笑容有些無奈, “小水，我沒事, 什么魏先生不魏先生的, 你的工資可是我在開, 又不是他給你開工資，不要聽他的。而且，在那種場合下，喝下去的酒都會變成錢的。對了，景荇睡了嗎？”

小水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睡了，今晚不僅喝了一大瓶奶，還吃了些輔食呢，魏先生說景荇要是再這么吃下去，會變成小胖妞呢?！?

李秀秀看了一眼小水，隨即拍了拍她的手，“把景荇扔給你帶，真是辛苦你了，等明天給你漲工資?！?

小水急忙說：“秀姐，你給我們開的工資夠多了，不要再給我漲工資了?！?

今晚的風(fēng)有些冷，李秀秀喝了一肚子的酒，此時也感覺不出有多暖和來，她緊了緊身上的羊絨大衣，停下腳步去看小水稚嫩的臉龐。

小水也不過十六歲的年紀(jì)，父母去世后就退了學(xué)，哥哥在外幫工，她就去飯店裏給人端盤子洗碗，幾乎是吃遍了全世界的苦

“小水，把多余的錢攢下來，然后去上學(xué)吧，我看你的房間裏有很多課本，你肯定很想回學(xué)校去讀書吧。”

阿狗停好車上樓時，剛好聽到李秀秀的這句話。

小水搖了搖頭，她垂眸掩飾住自己殷切的目光，借著夜色勉強(qiáng)地笑了笑，“沒事，我不讀書也可以的，哥哥一個人太累了，而且我要是去讀書了，誰來照顧景荇呢？”

李秀秀擺了擺手，推開了小水的攙扶，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一旁歪倒，她伸手扶住一旁的墻壁，在黑色的大衣上蹭了一袖子的黃灰。

“我自己照顧她啊，本來就應(yīng)該是我的責(zé)任和義務(wù)，不能把她整日的丟給你。”

李秀秀醉醺醺地伸手比劃了一番魏景荇剛出生時的長度，“她剛出生時大概有這么長，軟軟小小的一只，長到現(xiàn)在這么大，我照顧她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我這個母親當(dāng)?shù)氖遣皇欠浅２环Q職？”

小水上前反駁道：“怎么會，秀姐你想得太多了，你這么努力也是為了給景荇更好的生活啊?！?

李秀秀伸手指了指樓下的佇立著的阿狗，“所以啊，為了你和你哥哥未來更好的生活，你們更要去讀書啊。讀書才會有更好的前途啊，我明天就去給你們兩個安排學(xué)校。”

阿狗搖了搖頭，他抬腿走到平臺上，“秀姐，你先給小水安排啊。我怎么都能過，我也有力氣，你也教會了我開車。小水不行，她是個女孩子，力氣沒我大，不學(xué)習(xí)的話，以后賺不出吃來。而且，我們都去讀書了，你怎么辦呢？”

李秀秀皺著眉思索了片刻，她覺得酒精讓大腦有些宕機(jī)，片刻后才接通了線路，“也對，等小水學(xué)成歸來，能夠賺錢了，你再去讀書，這樣你們家裏至少有一個賺錢的?！?

李秀秀說完后便伸手推了推小水，讓她回去把小景荇抱到她的房間裏，省得她一會頭暈摔了女兒。

阿狗見狀，等小水上樓之后才問道：“秀姐，你有話跟我說？”

李秀秀出聲道：“你最近趁小水不在家，帶了姑娘回家？那姑娘怎么樣，你們要結(jié)婚嗎？”

阿狗神情一楞，面上頓時飛了兩片紅暈，他有些結(jié)巴地說道：“秀......秀姐，你說什么呢？就是一個普通的姑娘，不是女朋友，也不是結(jié)婚對象，一個成/人/用/品/的店員而已?！?

李秀秀從阿狗的口袋裏夾了煙盒出來，她彈了根香煙出來銜在嘴裏，并用打火機(jī)點(diǎn)燃，適應(yīng)了黑暗之后，即便是打火機(jī)這等微小的光芒也會讓人眼有一種不適的感覺，像是有一團(tuán)白光突然炸開了眼前。

李秀秀有些不適應(yīng)地瞇了瞇眼睛，煙頭的猩紅忽暗忽明，“阿狗，如果有了喜歡的人，你跟姐說，姐給你做主，如果沒有也沒有關(guān)系?！闭f完，她便將打火機(jī)和煙盒還給了阿狗。

“秀姐，我沒有！”

阿狗有些惱羞成怒地反駁道。

李秀秀笑著從樓梯上往下看阿狗，“姐也沒多說什么啊，回去吧，洗個熱水澡，自己煮個熱面湯，再好好的睡一覺吧?！?

李秀秀知道阿狗的事情是在春節(jié)之前，說來這件事情也巧，就是準(zhǔn)備跟著魏清去北京過年的那個下午，她收拾好一切準(zhǔn)備到隔壁跟阿狗說一聲，剛走到門口便停到一陣十分輕微的低/吟。

李秀秀本以為小水出了什么事情，正準(zhǔn)備破門而入時，那陣低/吟變得婉轉(zhuǎn)又歡愉，片刻后又壓抑了起來，似乎被什么人欲蓋彌彰地捂了起來。

李秀秀笑著退回了房間內(nèi)，打算寫個便簽放門上，就不當(dāng)面去打擾阿狗的好事了。

年輕人精力旺盛，老舊小區(qū)隔音效果差，這些李秀秀都理解，因?yàn)樗?jīng)常在半夜三更停到各種各樣的聲音，深圳的夜晚因?yàn)樘^于濕悶，李秀秀習(xí)慣性地開著窗戶睡覺，但是久而久之她寧愿開電風(fēng)扇也不愿意開窗戶了，因?yàn)樯罡胍?，鸝鶯的啼囀過于得吵人。

李秀秀在門口踩滅了那半只煙，其實(shí)她并沒有煙癮，只是偶爾變會想上那么一兩次，如果抽不到就會一直想著，索性就放縱一番自己。

李秀秀拉開防盜門進(jìn)屋，鎖了門后又仔細(xì)地檢查了一番，小水已經(jīng)在衛(wèi)生間裏調(diào)好了熱水，并打開了玄關(guān)和臥室的燈。

李秀秀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一邊去脫身上的旗袍，一邊朝臥室走去，她拿起衣架上的棉質(zhì)睡裙穿在身上，隨后跪坐在地上看著嬰兒床裏熟睡的女兒。

小姑娘的臉蛋又白又嫩，兩只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從手心裏泛出健康的紅色。

李秀秀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女兒的小臉，不自覺地笑了起來，一股喜悅從心底翻涌了出來，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比看著女兒平安快樂地長大更能另她高興的事情了。

李秀秀別了別耳邊的碎發(fā)，準(zhǔn)備俯身親一親女兒的小臉，轉(zhuǎn)而一想自己還沒有洗漱便先去衛(wèi)生間將身上覆雜的氣味全部洗了下去。

李秀秀吹干頭發(fā)后便將女兒抱上了床，她托著女兒的小臉心滿意足地親了個夠。

小景荇被惹醒，不滿地哼唧了片刻，睜開眼睛后看到是母親才伸手抓住了她伸過來的手指，“麻！”

李秀秀伸手把女兒攬進(jìn)懷中，輕拍著她的后背，“乖寶，睡吧，媽媽吵醒你了，是媽媽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