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賀拔勝 忠勇的你 拼盡全力
飛鴿傳書！
你父親，把懷朔鎮的求援信，交給你看。
你一看，是懷朔鎮駐軍長官楊鈞的親筆，筆跡潦草，印信也沒有蓋端正，顯然，楊鈞寫信的時候，非常匆忙。
信裏說，沃野鎮民破六韓拔陵，聚眾反，派遣部將衛可孤，率大軍十萬，前來攻打懷朔，請你們武川鎮，盡快派兵前來救援！
沃野反了，你的意料之中。
沃野有十萬人，卻在你的意料之外。
“興許是，楊鈞夸張胡說了吧，沃野鎮男女老少，加起來，也沒三萬人。”你父親說：“或者，衛可孤從沃野來，一路上煽動各地饑民加入，說不定，也真能有十萬。”
“父親，我們去懷朔吧！”
“好！老二！你去通知你大哥，三弟，還有宇文肱他們一家，點起兵馬，火速前往懷朔，我賀拔度拔，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為國家剿滅亂賊！”
武川官兵，紀律嚴明，三下五除二的功夫，馬步三軍便已列隊整齊，你率領著三百具裝騎兵，走在三千大軍的最前面。
這一走，柔然不會趁機打到武川來？
你把擔心的事，說給了三弟賀拔岳。
他倒是不擔心，他說，上一次，柔然翻臉，出兵長城，就是為了點燃六鎮軍民的怒火，讓我們自己人打自己人。你看，懷荒反了，沃野反了，他們卻自己走了，你以為，是朝廷的軍隊能干？
現在，他郁久閭阿那瓌想要的局面，已經開始，但火候還不夠，以柔然的尿性，不到我們自己亂得一塌糊涂的時候，他們不會再來。所以只要，我們可以盡快，撲滅沃野燒過來的野火，萬事都有轉機。
三弟身邊，他的那個小迷弟，宇文黑獺，一邊聽你三弟說，一邊雞啄米似的點頭。
加油吧，二哥！你單名一個勝字，小名又叫“破胡”，這次與胡人的戰斗，註定是你閃耀的舞臺！
對！註定是你閃耀的舞臺！宇文黑獺也說。
是啊！你是賀拔勝，字破胡，武川駐軍長官賀拔度拔的二公子。
你們的軍隊，晝夜兼程，只花了兩夜一天的時間，就走過了整個的敕勒川，趕在衛可孤到來之前，進駐懷朔城。
深夜到來，你感受到，大地的悄然震顫，草木的窸窣作響，你就知道，衛可孤的人馬，到了。
你登城一望，一望無際的火光，光彩奪目……
父親、哥哥、弟弟、弟弟的小迷弟宇文黑獺，都來了，懷朔駐軍長官楊鈞也來了，帶著他的騎兵隊長鮮于修禮，副隊長葛榮，葛榮身邊，是你認識的人，高歡，又名賀六渾。
你們一起分工合作，數了數城下的火把，合計了一下，一萬人不止，十萬人不夠，五六萬的樣子。
你父親的推測，部分是對的。
衛可孤一路走來，以同樣的由頭，煽動各地各族各村落各部落，加入他們的隊伍，從沃野出發時，破六韓拔陵只給了他一萬人，走到懷朔時，就有了五六萬人。
光是路上的五原郡境內，就給他充值了三萬人。
你們從武川，帶來了三千人，懷朔自己，有兩萬人。
這仗，嘿，有得打。
你們連夜開始部署，本該是主將的楊鈞，卻是個外行，你說一句，他點一下頭，你再說一句，他再點一下頭，沒個像樣的主張。懷朔這邊，鮮于修禮、葛榮也無精打采，就連上次一面之緣之后，你挺喜歡的那個高歡，也意興闌珊。
倒是你們武川來的人，相互爭論，熱鬧非凡。
你們定下了明天初戰的部署，父親賀拔度拔在城內，陪同懷朔駐軍長官楊鈞，居中指揮。
你的大哥賀拔允，三弟賀拔岳，開戰之后，率領輕騎兵，佯攻對方左翼，吸引對方中軍，前往救援。懷朔方面的鮮于修禮、葛榮帶領步兵，壓制對方右翼。
呃，葛榮，就不必出戰了，他留在城裏，做預備隊吧。楊鈞突然插話。畢竟人家才是這裏的主人，主動放棄了指揮權，卻好歹還有否決權。你們就同意了，把葛榮留在城裏。
你出恭的時候，楊鈞湊過來，悄悄解釋說，那個葛榮啊，是沃野人。
好吧。
時機成熟時，你，率領武川、懷朔兩鎮的所有重型具裝騎兵，沖擊衛可孤的中軍大營，就此一決勝負。
你特意把高歡，編入了你的重騎兵隊，散會的時候，你還故意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國家危難之際，正是英雄立功之時，加油！”
高歡雖然感謝了你，卻語氣怪異，聽不出半點真心。
你也沒在意，覺得他可能，是因為第一次打仗，有些緊張。
你回營，洗刷你的戰馬，檢查你的盔甲，打磨你的長槍，這一套事情做完，公雞打鳴，天亮了。
抓緊最后一點時間，你又上城墻，往外面看了一眼，這下你看清楚了，對方有裝備的戰斗人員，其實沒那么多，大多數都是穿著破爛灰衣服的普通人，有老的，老得不成樣子，也有小的，小得沒個樣子。
甚至還有，女人！
是的，這是一群難民，一群本來需要朝廷救濟的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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